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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霜月露齿浅笑,幽然道:“大伙儿畏惧你,那是自然,人和人之间总要相处过才知心意。之前“白家寨”的男女老少听到‘天枭大爷’的名头,个个胆颤心惊得很,如今寨民们倒也习惯你的冷脸了,不是吗?”

  “别人怕我不怕,我丝毫没放在心上,更不需强迫谁来喜爱我。”他语气持平,冷目窜着两点星火。

  “我晓得的。”她低柔应着,沉凝了会儿才道:“你一向不把旁人瞧在眼底,我行我素惯了,只是……寨子里的人和这儿的人,好多都是我所在意的—算是我的私心吧,我希望他们也能喜爱你……”

  也!她用了一个“也”字!

  “也”能喜爱他。

  所以意思是 她喜爱他,“也”希望旁人喜爱他。

  傅长霄胸口陡绷,气息略紊。他健臂急拢,带着狠劲箍住她柔软的身躯。

  他们是很奇诡的一对。

  成亲、作了夫妻、男女间亲密的事儿全做遍了,可那些关乎着情爱的软语柔音,却从未真正向对方表达过。

  “霄……”白霜月怔然低唤,被他陡起的“暴力”搂得微微发疼。

  他左胸的震动同时震撼着她,小手不禁轻扯了扯他的衣袍,正待启唇询问之际,圈围牛只的大栅那儿突地响起惊天躁动。

  “留在原处。”傅长霄反应快得教人咋舌,撂下一句,青灰身影已几个起伏窜向大栅。

  他虽迅速抵达,尚称坚牢的栅栏却早被里头几只无端端发狂的大犁牛给撞毁,牲畜惊骇四奔,相互撞击践踏—纷纷从倒毁的栅栏里逃出。

  牧民们惊呼声四起,妇人赶紧带开幼童避到安全的所在,男人们上马去追奔逃的牲畜,有些则忙着要将破出个大洞的大栅重新围整。

  情况不好控制,发狂的牛只仍跳窜冲撞,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费了吃奶力气才分别制住两只大犁牛,可尚有五头狂牛在聚集地里奔窜,撞倒大伙儿架好的烤肉架、大锅汤不说,还冲进帐篷里捣毁,把牧民们的家当顶个乱七八糟,踩得稀巴烂。

  “‘天、天枭大爷’”老瓦伦被漫起的干草肩呛得直咳,刚抬起老脸,便见两头狂牛前后夹攻傅长霄。他惊得瞪圆褐瞳,忙要挤出声音提点时,一条沉黑长鞭已从男人的袍袖底端祭出。

  鞭梢快如流星,先打前,再倒挥往后击出,只微微听见“啦、啵”两响,两头毛茸茸的大犁牛已脑顶开花、各留一个血窟窿,四腿颠了颠便倒地不起。

  余下的三头也没能再作乱,傅长雷追将上去,手中乌鞭俐落疾挥,眨眼间又击毙一双,最后的那头畜牲则死在白霜月的银剑下。

  她微喘着气,一分为二的霜刃慢慢从牛只的颈中抽出,以防血急溅出来。见危机终于解除,她护在背后的几个妇孺这才慢吞吞地爬起身,定定望着倒地的庞大身躯。

  她站直身子,眉眸一扬,隔着几大步与那双琉璃眼四目相接。

  傅长霄眉心略蹙、方颚略绷,收卷乌鞭的动作倒闲散得很,缓步朝她走来。

  她没按他的命令乖乖留在原处,瞧他那模样,劈头定是要训诫人了。

  心底暗叹口气,她下意识挺直背脊,头皮微麻地等着他发话吼她。

  “没事吗?”他醇厚的嗓音荡过她耳际。

  “啊?”眸光一湛,唇瓣淡启,她瞪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他没吼她?

  “该死的!你受伤了?!”

  她迟滞的反应让她如愿以偿地听见一声巨吼。

  傅长霄英俊面容陡地铁青,记起不久前,她为护他而遭十来根毒针射伤,身受重伤也不晓得要说,仅是傻怔怔地与他对望——而她现下便是这副模样!

  “我没有啊……”她不禁轻跳,因他那双大掌竟大剌剌地往她身上摸索,抚过她的胸和腰腹,还打算往她的背和臀儿移去。

  她忙要阻止,手里的短剑又怕不小心划伤他,红着睑正要出声,身后倒有人抢在她前头叫嚷出来——

  “哇啊啊——”

  “呜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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