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雷恩那 > 欲海花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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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声脆亮的叫唤一起,他心知不妙,真无力隐忍了,堵在胸臆间的鲜血冲喉而出,艳艳地喷了她半身。 柳归舟跌入阒暗中。 有模糊错觉,他像乘舟在黑川上,泛游、泛游……周遭是无尽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小舟从此逝,他的余生将在此化作永恒。 被黑暗吞噬,他并无惧意,倘若真要说,也许……或者……是有一点点怅然若失。有些事他未及尝试,有些人未及深交,再有,他在这黑川上孑然一身,连张琴也没带,小小可惜了。 “你……你干什么?!我家公子吐血,你做啥把自个儿也划出一刀?是嫌我还不够忙乱吗?好啊!你喜欢挨疼,也没谁拦你,你高兴划几刀就划几刀,血别乱洒就成——喂喂喂!你扣住我家公子的头干什么?哇啊啊——你、你你给他灌什么?!” “盛春,你好吵啊!” 朗音微带娇糯,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正笑叹着,尤其“盛春”二字,她唤声淡扬,音波起伏,竟有撒娇意味儿。 他竟无端端想笑,有种诡异的舒心畅意,黑墨墨的川面忽地兴起波澜,无人掌控的小舟朝那声源而去,将他送出那团浑沌。 “你、你别这么喊我名字!”小侍童声颤抖,努力要抖落鸡皮疙瘩似的,跟着忿忿又嚷:“我家公子都这样了,你还乱来?你放手不放?再不放手,我……我跟你单挑!” “盛春,乖,把这封信从头给我读透了。我的血宝贵得很,你家公子多饮多强健,你再吵,我拿金针扎你。”略顿,笑道:“还要脱你裤子,拧你肉肉的小屁。” “你你你……混、混帐!过来过来!单挑啦!咦?耶?是上尊写给公子的信……”气蹦蹦的骂声陡然一缓,随即传出几张信纸被“唰唰唰”迅速看过的声音,接着小侍童态度大变。“快快!给多一点!你别小气嘛,待会儿我帮你熬养生补血汤。那口子够不够大?要不要再多划个两道?公子、公子,嘴张大些!公子,咽下去啊——” “你这小屁孩子,刚才骂谁混帐?” “……我骂自个儿行吧!” 又想笑了。真奇啊! 他意识不定,旁人的声音如乱风过耳,他没想捕捉,却也能莫名其妙被逗乐。 温稠的液体滑过他咽喉,微腥微甜,那是鲜血独有的暖度。 他正被人喂饮,纯阳女之血原来融着奇异馨香,香味分作三段,先是温腥味,入喉前化作暖甜,落进肚腹后,他的鼻与口舌、喉与胃袋都泛异香,他下意识拉长吐纳,气息浓馥,左胸与丹田热呼呼。 他饮了她的香血。 他受形势所逼,不得不饮。 他受那气味引诱,尝过后,不能自抑。 他只好认了她这口养命血。 全身轻飘飘,如春日飞花,四肢百骸被烘得暖暖的。 这一次,他睡沈过去,进入无梦的境地…… 待意识悠悠转醒,寝房中,那一大一小、一娇一躁的闹声仍在—— “你干么脱公子衣服?你、你别乱摸!”小侍童紧张兮兮。 “傻孩子,我助他运功疗伤,脱衣才好办事啊!” “不用!”童音气急败坏。“你那什么三脚猫功夫,根本没几分内力能使,要不是我家公子护你,你早被姓屠的那家伙泼得坑坑巴巴,还在这儿胡吹大气!我看啊,你就是瞧公子生得俊,想吃公子豆腐!” “盛春你好讨厌,知道了还说得这么响,你家公子听了要不好意思的。” “你——你——我跟你单挑到底!你下榻来,别跟公子窝在一块儿!”气跳跳,小子现场跳加官。 “打一开始便是你家公子硬拉我上榻,他要压着我,我只好由他。再说,他现下病歪歪,我也不忍拂逆他呀!” 柳归舟以为自己正勾唇笑开,其实仅从唇缝逸出断断续续的低吟,然而这小小动静已让在场之人将注意力全汇向他,忘记上一刻闹些什么。 他睁开双目,房中摆设已换过一批。“春”字辈的侍童有三名,阳春、逢春、盛春,阳、逢二春乖乖守在平榻前,乌亮大眼惊奇地随着发言之人来回溜转,爱装老成的盛春此时竟恼得圆脸通红,胖胖颊让人想掐上一把,真可爱……可爱?他因这个想法心神更舒散,左胸的窒闷大大和缓。 他垂目瞄了眼,内襦的前襟大敞,平滑胸口竟多出一只……小手? 那状若无害的小手平贴着,似有情、若无意地慢揉,他一凛,感觉胸前男性的突点确实正遭她玩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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