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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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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同行的有一对矮壮的老夫妇,还有一双年纪约十一、二岁的小姊弟,一行五个人全被升等到头等舱。 老夫妇和小姊弟同姓,应该是一家人,而且黄皮肤偏褐色、头发浓黑、单眼皮,眼睛细细长长的,有着很明显的亚洲血统。她适才查过手边资料,他们五人等这班班机降落哥本哈根之后还需转机,目的地是格陵兰。 格陵兰呢! 以外形来看,老夫妇和小姊弟应该很有可能是因纽特人(Inuit),也就是所谓的爱斯基摩人。 至于这位阿夫兰先生,他也是褐肤黑发,也带着明显的亚洲人血统,但他身材过分高大,褐色皮肤看起来并非天生如此,更有可能是因为长久曝晒在阳光底下所造成的。 他是混血儿。 只是,他究竟混过哪些血统,她一时间无法断定。汪美晴盯着他不同于老夫妇和小姊弟的姓氏,猜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脑海中浮现他那张面庞。 其实从一开始登机,她就注意到他了。 当时,她领着两名空服员站在机门口迎宾,他走在几个西装笔挺的商务人士后面,身高鹤立鸡群也就算了,等他走近,她才看清楚他的穿着——旧皮衣、旧皮裤、旧皮带、旧皮靴,内搭的深色格纹棉质衬衫微敞,露出一小片看起来硬邦邦的古铜色胸肌。 穿在他身上的那些“皮”深浅不一,半点也不光鲜亮丽,都是有些历史的旧东西了,但保养得还不错,有些玩意儿值就值在那股旧旧老老的气味。他很适合那身打扮,粗犷、原始、落拓,感觉并不刻意,而是随随便便就穿出独属的味道,总之,很有型。 趁着供餐之前的一小段空档,身为座舱长的她一一跟十二位贵宾打了招呼,老夫妇和小姊弟仅能用几个简单的英文单字、外加比手画脚和大大的微笑沟通,阿夫兰先生则完全面无表情。 她脸上挂着专业微笑,用训练得宜的轻柔嗓音说:“阿夫兰先生您好,欢迎您搭乘GH950班机,我是您这趟飞行的座舱长,我叫桑妮(Sunny)。”指指别在左胸上的小名牌。“稍后我们会提供餐饮,饮料种类和菜单已经备妥放在您前面的椅袋里,提供您参考,如果有任何需要,请您不要客气,随时让我们知道。” 阿夫兰先生没动静。 他死死望着她,放她在那里演独角戏。 她不晓得自己是否也死死回视他,有几秒钟的时间,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那双属于“亚洲系”细长的、单眼皮的眼睛深幽幽的,彷佛看不见眼白,睫毛密长,虚掩着目光,她呼吸一顿,背脊和脑门有些发凉,胸口倒觉得热呼呼的,噢,她竟然有被电到的fu。 “嗯。”就在她好不容易摆脱晕眩,想比手画脚一番时,他老大才慢上好几拍地低应一声,表示听懂了,随即把脸转开看向窗外。 好……算他性格。 汪美晴脸蛋发烫,内心一阵好笑。飞了六年多,她难得被电到呢。 但有fu归有fu,放在心里偷偷欣赏就好。 以前带她这只小菜鸟的学姊总对她说,青春宝贵,要知道及时行乐,在机上工作,送往迎来的,有好机会就要懂得出手,长得帅、身材啵儿棒的,拣起来当“Fuckbuddy”,如果再加上口袋麦克、麦克的,还可以当个“Sugardaddy”。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半个,这当中乱枪打鸟如果被她打到心灵相通的“Soulmate”,一个就够了,只要蒙到一个,那就赚翻,什么都值了……可是她一直学不会。 想起学姊的那些见解,汪美晴嘴角的笑略深,眸底藏着一丝怀念。 及时行乐和……Soulmate吗? 想着想着,在她还没会意过来前,手竟已自动撩开那幕布幔,偷偷往外看。 夜间飞行的关系,上半夜供餐和免税品贩卖结束后,机舱的照明全部调暗下来,需要阅读的旅客可以利用个人座位上方的小灯,但通常这时候,大部分的旅客早都睡翻过去,空服人员也开始轮班休息。 汪美晴躲在厨房里,此时她丢下手边书类的工作,透过一小道细缝偷瞄机舱内的状况。外头幽暗,她眨眨眼适应着,视线鬼鬼祟祟,不由自主地往左侧挪动……啊!有动静! 阿夫兰先生没在自己的位子上。 那男人背对她,黑抹抹的高大身躯杵在老夫妇的座位旁,微弯身。 他的动作被前方的椅背挡住,她虽然看不到,但不难猜出他是在帮老夫妇盖毛毯。该是老人家睡着了,他起来查看,怕机舱内温度太低,老人家会感冒。 从她所在的角度看去,他的肩膀真的好宽,脱掉皮外套的背部呈现明显的倒三角形,他绑成一束的长直发甩在背上,依她目测,阿夫兰先生的头发应该比她还长,说不定也比她还滑顺柔软,拍洗发精广告很够格。 啊?! 猛地,她倒吸一口气,脸部表情整个僵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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