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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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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饶是静眉是严守家训的大家闺秀,眼见爹亲来这么一招,也难掩饰小脸上的错愕。 而被扯住的少年倒无多大反应,喉头动了动,心中那份与人过分接触的排斥感让他悄悄压下了。 “老爷尚有事交代?”骆斌声音持平。 “有、有!”华老爷怎么也不放开这位精通十八般武艺的少年大总管。 “爹,您这是干什么?”静眉叹了声,连忙将笔架托起、将打翻的砚台摆好,抽开几份文件,免得教黑墨弄污了。 华老爷迳自笑着,呵呵地道:“静儿,你想学东西,爹原本还愁没人教你,呵呵呵,不过现下难题已经解决了,原来老师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哩!我抱住的这位,你觉得好不好呀?” 不祥的预感涌进胸怀,骆斌仍面无表情,努力自持着。 侧过面容,他下意识瞥向一旁微愣的小姑娘,然后见到她表情的转变,褪去怔然模样,一抹慧心的笑笼罩小小脸蛋,听到她语带娇嫩地道:“爹的主意真好。” 她迎视他,对骆斌而言,那样的眸光太澄太彻,意味却太幽太深。 第三章 春风和暖,夹有花香。 踏上九曲桥,那女孩家的身影停伫下来,微微倾身,可能是锦鲤优游所致,也或许是春风顽皮,底下绿水泛起碧波,一层层扩散,将倒映的蓝天树影和她的小脸都折皱了。 她悄悄笑着,举步再走,下了桥,往平时读书习字的厢房而去。 这书房平日都是门户大敞,正面对住桥与碧湖,光线充足地洒在每处,幽静清雅,正是读书学习的好所在。 以为自己来早了,没想踏进时,一个颀长身影已然立在书柜边。 他背对着门口,头微垂,静静翻读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合起书册从容放回柜子里,再从容地转过身躯,面色淡然,目中却精光熠熠。 对他冷淡态度,静眉早有心理准备,她乖乖地笑,将一束小花放在他两前桌上。“我走来这儿时,在园子里摘下的,送给老师。” 花开得小巧洁白,可人意儿,骆斌瞄了眼,竟突生冲动,想一把将花束掷向墙角。 “大小姐还是喊我骆总管,称呼老师不敢当。”他的声音清冷。 那日,在华老爷死缠烂打、半是命令半是请求之下,他咬牙应承,每日拨出半个时辰,教授静眉一些棉和纺织的入门知识,若不是为了内心最深沉的目标,他大可言语得罪,或相应不理,何需跟一个小姑娘罗嗦什么? “是。”静眉点头,在椅上落坐,小手放在膝上,一派规矩安顺的模样。这样的神态对她而言再寻常不过,在众人眼中,早画出框框将她搁在里头,她永远是个行止得体的大家闺秀。 但是呵……她的心底有了一个秘密,有了试探和计量。 虽是独处,两人极有默契,谁也不去提起那一个奇怪的、忧悒的,带着神秘危机的月夜。那个谜底尚不成熟,谁也不去揭开。 骆斌敲了敲桌缘,身躯移到桌子另一端,仍迳自站立。“华家以棉兴业,今日上课,咱们首先就来谈谈棉花。” “喵喵……喵喵喵……” 猫叫!? 静眉接着笑了出来,她连忙忍住,一脸无辜地道:“骆总管,棉花儿以为你在唤它,所以……所以才应声的。” 那只小猫从她宽大的袖口探出毛茸茸的头,眨巴两颗圆眼,溜溜地转着。 “方才它在我后头喵喵叫着,硬要跟来,我想,它藏在衣袖里应该没关系的,没想到还是行不通,打扰到上课,骆总管,真对不住。” 骆斌怀疑地眯了眯眼,表情无波。“随大小姐高兴。” “嗯,谢谢你,咱们可以继续了。”她放下小猫,让它自由探险去。 片刻,骆斌只是瞪着下方,那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滚到他脚边,两只小前爪正爬着他的杉摆,小舌胡乱舔着。是不是该一脚将它踹飞? “瞧,棉花儿喜欢你呢!”静眉拍着手,倒有了十二、三岁小姑娘的天真。 骆斌嘴角紧抿,额际浮出淡淡青筋,清清喉咙道:“该上课了,小姐。” 见他一脸沉凝,目中有忍耐之色,静眉不由得心神一紧,收敛了笑意。 “是。” “在讲解前,我想知道小姐对华家产业和棉纺织了解多少?” “骆总管的意思……”她咬了咬唇,柔声问:“是要先听我说吗?” 他颔首,面对她坐了下来。“如此,我较能捉住切入的点,对你、对我都不会浪费时间。” 骆斌,你是真心教她?心底,那讥讽的声音问着。 有何不可?为了最终的目的,凡事唯忍。 闻言,她轻叹一声,歉然地望住他。“你要管着府里的事,还得帮着应对外务,如今还得理着我……其实你大可不必答应爹爹的,为我讲课并不在你的职责范围里,你若坚持拒绝,爹爹和我都能理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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