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仙术,只是比较善于观察人性罢了。”她讪笑地回答。
“你要陪我跨越彩虹吗?”他说着醉话。
“你已经拥有比青鸟更珍贵的东西而不自知。”她说。
他不解地看着她。
“薇薇和邦邦明天生日,别让他们看到你泡了一身酒气的蠢样。”她的语气带着责备。
“薇薇和邦邦的生日?哦!我真是糊涂的爹地,忘得一干二净。十二月八日,对了,是他们六岁的生日。”
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自责地说。
她站起身,关了CD,“你醉得需要好好休息,和我一块回去吧,洗个澡,吃点东西,明早酒醒了我陪你去挑礼物。”她带着命令式的口吻说。
他瞅着她说:“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霸道的女人?”
“呃?”她以为她听错了。
“少来,我说得够清楚了。走吧!”他咧开嘴对她笑。
由薛佛开车。
他舒服地倚进椅背里。
“为什么心情不好?”她随口问。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了呢!嗯——为什么我会心情不好?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会不会相信?”他斜睨她。
“不会!”她答得干脆。
“哈哈哈!答得真妙。”
“因为没有理由,你没有理由为我而心情不好。”她一片坦然地说。
“你认为什么样的理由才算是理由?”他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要嘛有爱,要嘛有恨,你我之间不痛不痒的,心情是不会有起伏的。”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你可有爱人?”他突兀地问。
“有啊!”她答得顺口。
“谁?”他挑着眉问她。
“说了你也不认识。”这是实话。
“说说看嘛,很难说我认不认识。”他诱导她回答。
“方凯。”她不假思索地道。
方凯?是她爱人的名字,突然有一股陌生的情绪扰乱了他。
“男朋友?”他不自然地问。
“前任未婚夫。”
“前任?”
“呃!老掉牙的故事,有一天我不小心撞见他和我的好友亲热,在地毡上。接下来的发展可想而知。”至今谈起仍让她心痛。
“你还爱着他吗?”他轻描淡写地问。
“唉!”她叹了口长气,“爱又如何?只能放在心里尘封起来,看看时间能不能冲淡一切。”
“你开车的技术不错。”他换了个话题,双臂交握于前。
“方凯是我的技术指导。”
“看来那个方凯仍然尘封得不够深。”他开玩笑地说。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提到方凯,其实我已经很久不太与人提起他了,只是你今天问起我才谈的。”她熟练地将车子滑进车库。
“我是不希望你仍然活在痛苦里,何况这种负心汉不值得你这么多情地怀念。”他实事求是。
“我知道,谢谢。前头楼梯有点暗,别让酒精左右了你的平衡感。”
“我根本没有醉,雪莉登咖啡酒喝不醉人的。”
星期天。
薛佛准备开车带薇薇和邦邦到郊外踏青,顺便写生,她好久没空去画风景了。
薇薇、邦邦分别携了一背包自己爱吃的零食,蹦蹦跳跳地跟在薛佛后面。
“欢不欢迎我做你们的司机?”范拓芜倚在楼梯扶手旁提议道。
“哇——好棒哦,爹地要和我们一起去玩耶!”薇薇大声喊叫,高兴得像只快乐的小云雀,立刻奔到范拓芜身旁,牵着他的手。
邦邦则牵着薛佛的手。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是一家四口的天伦画面。
金瓜石
因为是假日,天气又好,人潮自然不断涌入。
选了个风光明媚之处,薛佛架起了画架开始作画。
第一次欣赏艺术面的薛佛,范拓芜有一丝惊奇,总觉得这个小女人是个发光体,不断地给他惊喜。
薇薇和邦邦两人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游戏,追着两只蝴蝶快乐地奔跑。
“画了些什么?”他在画架前方的石堆上坐了下来。
“画了云,也画了你。”她那忙碌的右手不停地在画布上挥洒。
“难怪,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他随口吟了一首诗。
“这是顾城的《远与近》。你一点也不像夜总会的老板,倒是比较像大学的客座教授,又是《彩虹曲》又是新诗。”她弯着腰调了一抹微蓝。
“你也不像签了六合彩的赌徒。”他眯着眼观察她的反应,他愈来愈好奇她渴望为他工作的动机。
薛佛定了定心魂,镇定地看着他说:“也许我太异想天开了吧,忘了古人的训诫十赌九输,总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翻本。可惜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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