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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寒星由身后揽住她。

  “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她。”

  两人在沉默中吻住对方,昏暗的夜色底下仍有天地 为盟。远方的星光闪烁在他深长的吻之间,一闪一闪。

  寒星俯首问道:“那天晚上,真的是你的初吻吗?”

  ”丁寒星!!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咧!”

  他们有的是时间去算一生的帐。

  花海中,全是一片深深浅浅的黄,将爱人包藏在花心里。

  果然,天顶的寒星真爱上了黄花,

  寒星和黄瑾约着去看午夜场电影。

  原来台北的夜街仍是光明如画。

  “那么晚了还跑出来,要是被他们发现,准又是一阵叨念个没完没了!”黄瑾挽着寒星,两人等着排队买票。

  “如果不等丁曲睡着以后再出来,她一定巴着你不肯放。”

  “怎么吃起自己女儿的醋来啦!原来你是个小心眼的男人,连丁曲都被算计了!”她拧他一记。

  他们是偷溜出岚园的,并未知会张浩,车子由寒星自己开。

  “我不是吃醋,是惜福。”

  “那为什么不带丁曲一起出来?”

  “我已经够可怜了,每天只有这么一点时间和你相处,为什么不可以多分一点关心给我?”寒星低着头在黄瑾的耳边说道,可怜兮兮地。

  他向来只有自负,却在黄瑾面前现出孩子气的耍赖。唉!爱情呀!

  “好啊!你居然敢跟丁曲争宠!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黄瑾不是一个惺惺作态的女人,绝不会为了讨好男人而故事欢喜。

  丁曲在她心里,是无可取代的天使。黄瑾不会忘记丁曲那双忧伤早熟的眸子,天使的眼泪是玫瑰雨。

  “没关系,那我退居第二做你的私房心肝。”

  黄瑾松开手。“不行,你还没有进级过关。”

  寒星又握回她,他的手掌厚实有力,并且温暖。

  “黄老师,请问我这个丁曲的爸爸可以当什么?”

  黄瑾装着努力细想的模样,双眼不定地朝他望了又望,仿佛经过一番鉴定之后,无奈地对寒星说:“对不起,恕我直言。丁先生你呀,充其量只能算是丁曲和我之间的大拖油瓶而已。”

  “喔——”寒星大叹男人难做,竟被一个女人和小孩子弃之不顾。

  终于轮到他们两人排至售票口。

  “喂!拖油瓶!”黄瑾推他向前购票。

  总觉得四周盘旋着一种怪异的气氛,黄瑾心目乱跳,无由来的一阵心悸。

  “走吧!”寒星牵住黄瑾的手,一起步人电影院。

  他们很快便找到属于他们的位子。原来台北人都不爱睡觉,夜后才开始生活。

  黑暗中的灵魂更接近真实。一群互不相识的生人透过白幕上的影像,在不相干的陌生人透过白幕上的影像,在不相干的灵魂上寻找失落的自己,或者,继续迷失。

  黄瑾抚住胸口,心悸又开始。

  “怎么了?”寒星发现,体贴地询问。

  “不知道,心口跳得很厉害。”

  “要不要去看医生?”他不放心,黄瑾体型瘦弱,也许身子本来就虚。

  “嗯不用。”黄瑾摇摇头。

  “真的不要紧?”

  “嘘!拖油瓶!我要跟你好好地看一场电影,不要浪费我们独处的时间嘛!”她笑他,伸手挽住男人的手臂,将人靠在他肩上。

  寒星只好对她回以微笑,搂住倔强体贴的黄瑾。

  爱情往往是最好的学习场。

  黄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不安逐渐一步一步靠向她。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她,黄瑾真的感到一种被烧烤似的目光所环绕,但她寻不到来源。

  不可能!黄瑾独来独往惯了,朋友极少。若是真有人得她的人在现场,也一定会打声招呼的,不可能躲在暗处偷窥她。除非——不是朋友。

  黄瑾靠在寒星身旁求取温暖。寒星其实并不寒冷。幸好有他,她总算也有一个供她停留的肩膀。

  隐藏的眼睛不说话,怒火似的愤慨漫漫烧开。

  就是那个女人,就是她!

  丁寒星怎么可以再爱其他的女人?他不是曾经信誓旦旦深情缱绻吗?他不是再也不需要爱情了吗?

  他不是不爱黄瑾吗?

  铜铃似的眼眸已经失去凝视的能力。

  只剩绝望、愤恨、嫉妒……

  散场后的人潮渐疏,寒星去停车场开车,黄瑾自己一个人从静巷中走出来,等候寒星。

  有人从背后拍她,黄瑾转回头……是叶瑷宣。

  “是你!怎么在这儿碰到,真巧!”她掩不住心底的惊讶,与对方并不熟捻。

  对方沉默地淡淡一笑。

  “喔!寒星等一下就来了。”黄瑾朝巷外瞄一眼,自己也有些不自在的尴尬。

  “我知道,是寒星要我过来告诉你,他把车停在另一条巷子。”叶援宣开口,表情显得生疏,刻意从唇畔挤出一丝微笑。她一向擅于演戏,今天的这一场,却是败笔连连,

  黄瑾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怀疑叶瑷宣所说的话,寒星不会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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