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罗莉塔·雀斯 > 夜的囚犯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三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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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他的用意与算计从每个状似无心的爱抚中透露出来。她知道这是引诱,她全面投降之前让她目眩神迷的哄劝。然而,再多的领悟都是理智的声音,既微弱又遥远、且徒劳无功的瞥告,因为她早已迷失,除去他诱哄的嘴与舌、罪恶又让人堕落的手,再也无法理会任何事物。 他把她往下拉,她没有挣扎……因他加深的吻而尝到第一丝火花。再一个动作,他已让她躺到沙发上,强而有力的身体包围她,钢铁般的肌肉、重量与热度形成的陷阱。悠然自得的愉悦像梦境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六尺长的雄性动物,被人所搅动、焦躁不安……且危险。 她要自己退开,现在、在那焦躁不安爆发成男性的不耐之前退开。然而,他的手已隔着层层毛料、棉布、丝绸抚过身上。她知道如何反抗,她反抗得够多次了,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同时反抗自己和他。她不知道如何才能不要他——他的味道、热度和强而有力的身体。 她无法呼吸,四肢发软,但总算走开——而且没有往后看。她无法看他的眼睛,怕会看见反映在其中的羞愧。 那是她的羞愧,她不能责怪任何人。她早就了解自己那堕落的身体对男人产生的影响,而艾司蒙早就明说他想要那身体。她知道他诡计多端,也知道不该靠近他。 然而,她仍让美丽诱惑了、让愉悦掌握了,并立刻滑入欲望与思想的罪恶中。她用拳头压着太阳穴,但愿能把里面的脑撕碎。 她的手臂扫过工作台,画笔、炭笔、铅笔、颜料罐、素描本纷纷掉落地上。 “夫人。” 不,她不要听也不要看。她抓住画架,将它拉倒,也撞翻了水瓶,从房间逃走。 亚穆望着四周的残局,等着他的心跳慢下来。然后,他离开画室上楼到她的卧室。他敲门,“夫人。”他说。 “走开,去找魔鬼!” 他试门把,但它不动。“夫人,请你开门?” “走开!” 他很快在楼梯附近找到一根发夹,将它弯起来,走回门边。“这锁是没有用的。” “你不能——艾司蒙——你怎么可以——” 门板在她冲过来保护时抖动了一下,但他已经开了锁,将门推开。 “你这可恶的人!” “我知道你很生气,”他说。“我也不是很平静。”他轻轻将门关上。“这个锁不够好,我会要嘉伯换个更好的。” “你若不立刻出去,我会要嘉伯把你丢出去。”她拿起一根拨火棒。“我警告过你了,艾司蒙。” “我劝你不要用拨火棒打我,”他说。“那会弄出很多血,并让你恶心。而且,你若杀了我,就没有人帮你应付警察了。调查以及比上次更让人讨厌的审讯都会再来一次。”他上前,把拨火棒从她僵硬的手指中拿回去放在架子上。 “我真不敢相信你有胆破坏门锁、进来我的房间,”她的声音好像梗住了。“我不要跟你说话,我甚至不想看到你。我无法相信你会这么迟钝。” “我绝不迟钝,”他说。“我也有感情,而且被你伤得很重。我做了什么,让你把我当成一只肮脏的狗那样丢开?” “我没有那样做,我只是离开。” “在盛怒中离开,我做了什么让你那样生气?” “不是因为你!”她又用手压着太阳穴。“是——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认为——噢!” 她望着地毯,脸色通红。“我知道我的行为太可怕——我太主动了。这不是你的问题。我一直拒绝你,可是我又向欲望屈服。正如他说的,像所有的女人那样,变成厕所的蛆虫,迫不及待地爬到你身上,简直就成了娼——娼妓。”她声音碎开来。 “你疯了。”他抱起她放到床上,在她忙着恢复呼吸时,已塞了几个枕头在她身后,并要她靠躺着。 “你休想在这里过夜。”她哆哆嗦嗦地说。 “这很明显了,”他说。“我只是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哪里做错,让你如此懊恼。” 她揉着眼睛。“跟你那些厚颜无耻的技巧毫无关系。” “现在我知道了。”他将自己的手帕给她。“那么,显然是个性的问题。” “还有道德,我的道德。因为你根本是没有的。” 他在她的脚边坐下,背部靠着床柱。“我还是有一些规则的,其中之一即是调查进行中绝不可扯上浪漫关系。那会让我分神,小则影响效率,大则致命。以你的案子,问题却出在‘抗拒’这种吸引,反而使我分神。” 她把头发从脸上拨开。“抗拒?你哪有抗拒,相反的——” “没错,我把抗拒都留给你来做,更不好的是,我把事情弄得让你跟我都更加难以抗拒。”他微笑。“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就是忍不住,你懂吧?” 她生气的垂下眼睛看着手帕。“你是否抗拒根本无关。事情是我开始的,而且拖了那么久才把它结束。” “这并不会让你变成娼妓,更别提什么厕所的蛆、爬到我身上。” “然而,我真的扑到你身上,不是吗?” “你刚才说‘正如他说的’,谁说的?你丈夫?” 她开始把手帕摺成小方块。“我们要离开巴黎之前,樊世告诉我,许多女人都把你当成熟透美味的乳酪,像蛆一样爬到你身上。” “好鲜活的画面。”他思索着。“显然也经过精心设计。这个画面是你最嫌恶的,是吗?也是我最无法拔除的。我觉得他故意这样说,目的要使你憎恨任何可能的吸引力,因为那会使你变成另一只蛆。非常聪明,”他轻声又说。“他利用这个方法,在你的脑中下毒,用以打击我。”不知毕樊世还喂她吃了哪些毒药,而让她逃开的真的只是这个恶心的画面吗? “那真的是毒药吗?”她并未抬头,只把手帕越摺越小。“他是骗我的吗?” “他有什么机会看到这种事?”他反问。“某种滥交大会?这就是你所想像的,我用来消遣时间的方法吗?躺在妓院或鸦片馆,任由十几个裸体的女性饥渴地在我身上蠕动?” 通红的脸说明他的猜测正确。 “我没道理不这样想啊,我不是没在高雅的场所注意到你使一些女性浑身虚软。” “我则注意到你对男人也有类似的成绩,”他说。“可是我并没有想像一群男人爬在你美丽的身体上,只想像过一个,我。而那画面绝不恶心,正巧相反,”他轻声说。“我发觉它让我非常向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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