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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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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泪珠摸起来是否就如珍珠般的光滑?她是水做的吗?这幺哭,不伤身 吗? 只是,现在他该怎幺做才好?该安慰她吗?而又该怎幺安慰才对?他的手,到底该 摆在哪才好? 就在风淮仍在拿捏着两手该摆往何处时,伏在他胸前哭泣的无愁,泪水因他迟迟未 有反应的态度就快干涸。 她都哭成这样了,他不但没出个声,或是连拍拍她的肩头安慰她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自始至终就只是硬梆梆地僵挺着胸膛,跟个刚躺进棺木的死尸一样无动于衷,没血没 泪得完全不近人情。 不满的心绪渐渐混进了她黯然的心房里,她努力地止住泪水,偷偷掀开眼帘瞧着近 在她眼前的这片胸膛。 里头到底装了什幺?石头心吗?不然怎会跟他的主人一样既冰冷又僵硬? 在好奇心的趋使下,她忍不住伸出指尖探测性地接向他的胸口,岂料到胸膛的主人 ,却如遭雷击般大大地震动了一下,随即拉开她的身子,并迅速挪动脚步撤退至房内一 隅。 失去了可倚靠的胸膛,反应不过来的无愁,频眨着眼睫,地看着他的动作。 风淮一手按着胸口起伏不定地喘息着,一双黑亮的眼眸睁得老大,心神犹怔在她撩 人的指触上,天外飞来的绮思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去。 她的眼眸,一再地挑扰着他胸坎里那份倏然而生的心疼……但从他的表情上看来, 可不是这幺一回事。 热泪已凉,熟悉的烈焰在无愁秋水似的杏瞳中缓慢地燃起。 那是什幺反应?瞧他避如蛇蝎和脸上写满嫌弃的模样,她真有让人这幺避之唯恐不 及吗?他怕什幺?就算她再没有人娶,她又不是非得死赖着他不可! “你在做什幺?”风淮不解地看她拭净了脸上的泪渍后,快步地走至床边打包起行 李。 “感谢王爷殿下拨冗接见,告辞。”收拾好简便的行李后,无愁在路过他时淡淡地 扔下一句。 他扬掌阻去她的去路,“你要去哪?”她一个姑娘家,想在大风大雪的夜里出门? “京兆,皇城,翠微宫。”拖了六年,拜他之赐,今日她总算是决心去面对现实。 “你想见我父皇?”无缘无故的,找他父是?她想做什幺? 无愁沉静地告诉他,“我准备去告诉圣上,我要抗旨。”她的首件要事,即是去请 圣上撤回那道赐婚的圣旨。 他的浓眉立刻拧紧,“抗旨?”她在说笑吗?君无戏言,父皇怎可能在她抗旨后放 过她?他父皇可是一点也不介意多抄几个王公的家,或是多砍几个贵族的人头。 “你听着。”她清清楚楚地望进他的眼底,“无论你愿不愿娶,也不管你到底是记 不记得,告诉你,姑娘我不愿意嫁给你。”现在就算是他想娶她也不愿嫁了,她没有必 要去勉强一个从未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娶她为妻。 “我又没说我不愿娶你!”风淮在她绕过他开启门扉想往外走时,边说边将她拖回 房内。 ““你是没说。”她拨开他想挽留的掌心,“但,我不愿嫁。” “等等……”他七手八脚地留住她不肯停留的脚步,但在以身形和力气战胜她的纠 缠中,她的玉掌却又拍上他的面颊。 风淮所有的动作全都停止在她的这个举动上。 “这是你欠我的。”无愁朝他微微一笑,“同时,这也是我的拒绝。” “六年啊……”巽磊喷喷有声地长叹。 “六年来不闻不间还彻底忘记她的存在。”一手摇着羽扇的庞云,笑咪咪地帮他补 述。 “罪过罪过……”翁庆余两手合十地哺哺低念。 风淮的眉心隐隐抽动,“除了风凉话之外,你们就没别的可说了吗?”要不是因为 风雪太大得暂时在这落脚,他早就把这三个忙着看戏的地主给拖到公堂上整治一番。 “没有。”他们三个兴灾乐祸的口径很一致。 怀着满腹内疚的心惰,苦苦思索了一夜后,风淮还是没忆起什幺过往,反倒是两际 ,倒有愈来愈痛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直至看不下去的宫悬雨终于全盘托出往事,在这 日早晨,风淮总算是明白了何谓酒后误事。 一席醉言,竟会惹出这等波澜,他实在是很想叫律滔和舒河也来陪他忏悔一番,但 这种后续性的归属责任,无论他怎幺算,也还是得算至他的头顶上,虽然他总觉得有点 不公平,但看在无愁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上,即使再怎幺不平,他也因那份难以弥补的 内疚感而必须扛下来。 “王爷。”觉得自己也要负责任的官悬雨,试着说出眼下比较可行之计,“依我之 见,我认为你还是去向郡主赔个不是比较恰当。” “我试过了。”风淮一手撑着面颊,觉得掌心底下的面皮还是麻麻的。 “结果呢?”昨夜他上楼去找她谈后,不过多久就回来了,也不知他们到底谈了什 幺。 他挪开覆颊的掌心,“她把我轰出来,还顺道附上这个。”虽然左右两边的感觉是 均衡了点,但还是……好痛。 “呃……”宫悬雨也无计可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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