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吕希晨 > 狂狮迷情 >  上一页    下一页


  想必帝昊料不到吧?在狄决定大玩拆散游戏之前就有人来请他帮忙拆散他们两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风龑。

  头一回有人上门要他帮忙破坏感情,是以他理所当然提问原因,而得来的答案竟是──因为爱他,所以必须让他恨我。

  风龑要他做的就是让帝昊由爱生恨──十分奇怪的动机,加上当天他说这话时的表情,让他开始对这两个人感到好奇。

  曾有人说他不懂爱,是个可怜人;但眼观帝昊、风龑二人,懂了爱又能快乐到哪儿去。

  还是──其实懂爱与不懂爱都一样可怜?

  没有风龑气息存在的地方,委实是个地狱。才不到半天,帝昊为此已然替自己以后的冶疗过程做下结论。

  他们一直在一起,从相遇的那天开始即都是。吃饭、睡觉、挣钱、抢地盘……没有一件事不是他们一起做的,焦不离孟,有他必有风龑,有风龑在的地方也一定有他的身影。直到今天,环视室内完全陌生的环境和只有他一人的孤寂,如果风龑在的话,至少他有个可以发泄情绪的对象,因为无论他再怎样无理取闹,风龑只会笑笑地包容他,任由他做想做的事,他是唯一会对着他微笑,接受他一切的人。

  如今风龑不在身边,那他的郁闷烦心又该找谁倾泄,叉有谁能够在他遭恶梦侵袭的时候唤醒他,将他拉离过去的沉痛包袱?

  思绪逐渐回到过去,但一股异样的存在感直窜他的背脊,那不是他熟悉的人。

  “谁?”

  “人。”黑暗中有一个柔细的声音以中文回答,完全不因为帝昊严厉的口吻有任何受惊的迹象,仍然保持该有的冷静,仿佛早就在等着他发现。

  “滚!”

  “不行。”来者拒绝离开。“你需要人陪。”

  帝昊转动轮椅,面向声音来源处,因为长时间躲在黑暗里,现在的他能在没有灯光辅助下看见事物大致上的轮廓,因此他明确的知道那是个女人。“你没资格。”

  “我以为我最有资格。”能在黑暗中辨识无误的不只是帝昊一个,潜入的神秘女子也是,她从从容容没有碰撞到任何东西便来到他身边。

  淡淡的香水味渗入鼻中,帝昊推动轮椅想拉开距离,却被女子一脚抵住轮子而动弹不得。再一次,她的话打中他另一道伤痕,更令他疼痛。

  “我说错了吗?”她问得随意,因为答案显而易见,她知道自己没有说错。

  “不关你的事。滚!”被拆穿心事的帝昊,恼羞成怒的低吼,所幸黑暗中他的表情不会被看穿,但这个叫雨的女人已被他列入碍眼之流,再让她待在这里只会使自己更加无所遁形,他察觉到这一点,所以得开始防备。

  “我不会走,相反的,我每晚都会来。”雨捏住他刚硬的下颚微抬起,让两人视线胶着成对峙的场面,即使微弱的光线无法将两人的眼神照得清楚明白,他们仍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对峙。“我想知道明知爱上不该爱的人,你还是选择继续执着爱下去的原因。”如此狂炽的举止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事,只有他这头狂狮,做什么都是这么冲动。

  啪的一声,帝昊迅速拍开碰触自己的手,推动轮椅拉开两人的距离。“滚!”

  “除非你告诉我答案,否则我还会出现。”

  “当心我杀了你!”

  “这句话你今早就已经说过了。晚安!”说完,室内第二道人气立刻消失于一瞬,只留下淡淡的香水味飘荡在空气中流连不去。

  瞪视满室的寂然,纵然有一肚子的怒气待发,没有对象他又如何宣泄。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这里尽是能看穿他的人!狄是,她也是!只有风龑有他始终回避他,始终不肯面对他、给他一个确切的响应,只有他……

  “不能走路真的很不方便对吧!”无法看清事物的黑暗中,女子纤细的声音调侃着他的残疾。“想逃避也逃不了,就算真逃得开,距离也有限不是吗?”她一语双关地说道。

  帝昊当然听得懂她的嘲讽,却没有以往怒气直窜的激烈反应,口气平平淡淡,仿佛她说的不是自己。“你是谁?”

  “雨,下雨的雨。”雨似乎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谁派你来的?”

  “狄。”

  又是他!帝昊恼怒地皱眉。“你就心甘情愿做他忠心的哈巴狗?”

  “不,因为是你所以特别。”雨收回抵住轮子的脚,她知道帝昊不会再退开。“我是因为你才出现。”

  “什么意思?”帝昊的口吻中暗藏即将被戳破防护外壳的危机意识,这反而让他得以沉淀烦乱的心绪,稳定心神。

  “你和我……有相似的悲哀。”雨低柔的口气透露出某种讯息:“因为相似,所以才想主动接近你。”

  帝昊哼笑。“相似的悲哀?我有什么事值得悲哀?”除了……

  “你自身的存在就是一种悲哀。失去行动力的狂狮有的只是张吼的表面威力,再无其它。”雨的话正好打中他的心,结结实实,准确无误。“另外,爱一个明知不该爱的人,这也是你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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