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龙玮琳 > 调情海王子 >  上一页    下一页


  “龙子铭,你把我的好酒全带走了!”电话那头传来堂兄龙子俊气急败坏的严厉指控。

  “不是全部,是只有六瓶。”龙子铭平静地反驳道。

  龙子俊的语调突然冷了十度。“那六瓶正好是我年份最好、最醇、最名贵的收藏品——你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大哥,酒是买来喝,不是摆着好看的。”他轻轻松松地再上诉。

  “那也轮不到你喝!”龙子俊吼道。

  龙子铭无声地咧咧嘴,无话可说了。

  “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尤其是今天,听小妹说,你一回到家里,二话不说就把我的酒抱走,你究竟搞什么鬼?”子俊询问道。

  龙子铭发现自己对于一心二用颇为在行的,就像现在,他可以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抓着无线电话,一边听着大哥的牢骚,一边走到屋外欣赏落日。

  “我没有‘搞鬼’呀。”他纯粹就字面意思解释。

  “不要跟我打哈哈。”龙子俊试图以龙家老大的威严。

  可惜这一套对龙子铭从来不曾管用过。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明月已烂醉。”他对着龙子俊吟起改编版的“月下独酌”,倒也顺畅。

  “你还有闲情吟诗。”龙子俊为之气结。

  “大哥,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龙子铭语调愉悦地反问道。

  “我管你是通大道还是合自然,把我的好酒还给我!”

  “六瓶洋酒下肚啦。”他哈哈狂笑。

  “龙子铭!”龙子俊火大了。“有种你就不要回家来。”

  突然,龙子铭的眼光落到海岸边一个白色物体上。

  咦?那不是……

  “好啦好啦,大哥,了不起再买酒来赔你就是,我现在有事要办。”他毫不客气地打断龙子俊的话。

  “不要找藉口挂我的电话。”

  “很重要的事那。”

  “你会有什么见鬼的重要事?”

  “我要去捡一个东西,捡到了再告诉你。”

  龙子俊的声音充满了惊异。“捡东西?捡什么东西?老天!你要改行去海边检破烂吗?”

  “去你的,我只是情绪低潮、心情沮丧罢了,你以为我疯了吗?”他的声音透露着几分生气。

  很好。龙子俊确定了一点:至少子铭没有得自闭症。

  “谁家女儿对门居,物情惟有醉中真。”这又是“东飞伯劳歌”加“浣溪沙”里头的词。

  “你到底想干么?”

  “我说了,我得去捡一样东西。”

  “海边会有什么好捡的?”龙子俊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新娘。”

  傍晚时分,海岸边上的潮水上涨得很快,打湿了淇曼新娘礼服曳地的裙摆,也使得她手中抱着的猫儿惊慌不安地直叫嚷着。

  “别再瞄瞄瞄的叫个不停了,好不好?”淇曼喃喃地抱怨道。“我知道你怕水,不过,谁叫你是我的宠物,注定要一辈子陪我受苦受难。”

  小花猫一脸无辜地低呜一声当作回答。

  淇曼低头望着她的宠物——无赖,无赖也回视她;它猜不出女主人的心事,只好用一双猫眼发问似地,对着淇曼投以怀疑的目光。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淇曼被无赖望着,强烈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好吧!我承认我疯了。我是个怪物,我该死、该杀、该枪毙,行了吧?”

  无赖从她手中跳出,迅速朝向后方的干石头撤退。

  “嘿,无赖,回来,”淇曼对着无赖大叫。“你不理我了吗?”

  无赖显然很享受忤逆女主人的乐趣,它看上一块石头,于是便跳上去,快乐地坐在那里喵呜喵呜叫。

  “唉……”淇曼叹一声,对着安稳地坐在石头上的无赖倾诉着。“我不值得像邦彦那样的人爱,还害他出了那么大的糗。”

  无赖显然对淇曼的告解不感兴趣,它望望自己盘据的这块石头,确认自己应该是安全了,便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大呵欠,自顾自个儿的舔舔爪子。

  “他可以打我、扁我、揍我,甚至海K一顿,再不然,起码也该骂我两句,可是他谢我——噢!我真想把他杀了再到教堂门口自焚!”

  无赖抬高一边的眉毛看了她一眼。

  她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冷静的人,杀千刀的,说不定他早就算准了我会悔婚,他只是礼貌地等我提出来。”

  无赖甩甩头,懒洋洋地趴回石头上,闭起眼睛见周公去。

  唉!她疯了,居然在对“猫”弹琴。

  今天绝对是她这辈子最糟糕的日子,或许她该在年历上记下这个倒霉日,以后每年的这一天,她都要小心别让自己衰死。

  她又长长地叹气,这大概是她今天下午坐在这里所叹的第一百零八口气了。而她每一次叹息,就会被自己一身紧身的新娘礼服绷得喘不过气。这一件特别订做的合身礼服紧紧束着她,仿佛一再地提醒自己,婚姻就像礼服的箍圈,下摆拖长的裙尾则代表了婚姻的锁链。

  现在她明白了,婚姻是恋爱的坟墓,这是千古不灭的定律!

  海浪突然袭来,打湿了她的脚。

  救命!她最好学无赖一样撤退,她站起来,可是她的脚坐麻了,根本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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