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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走到这个地步,再多的形容词也不足以形容他内心的悲哀,只求有朝一日,当她的恨火渐渐消褪时,能有那么一点点爱他,只要一点,就足以给他勇于剖白一切,只要一点──

  温柔地,他轻轻执起她纤细的柔荑,看向皮破、血渍模糊的指尖时,万般的痛怜与心疼浮现眼底,“傻女孩,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他嘶哑而低沉地说着,也只有她,才能使他如此心痛难当。

  带着对她深切的怜惜,他掏出一瓶药膏,轻柔而深情地为她抹上。

  临去前,他专注地凝睬着难得睡得如此安宁的她,深深地低语:“我知道你梦中有我,一定感受得到我对你的怜疼,答应我,好好爱惜自己,别让我为你揪心──”

  第八章

  刺目的阳光洒亮了一室,行云幽幽转醒。

  翻了个身,她拥着丝被,沉醉地闭上眼。颊上的解感是那么的真实,他的怜爱之情,深切的传递到她的心灵深处,好似向楚天从未远离她。

  “是梦──”这么真切的柔情,只有在梦中方能拥有。

  幽幽一叹,她掀开被子,伸伸懒腰杆正欲起身之际,整个人却在瞬间呆住,征憧地望着指尖传来的谈谈香气。

  那温存绵远的凝望,那眷宠无限的抚触,那轻怜蜜意的指尖怜惜……

  就在她失神茫然之际,秋月的声音拉回了她迷离的思绪。

  “行云,行云,你醒了吧?发什么呆呀?”她五指在行云的眼前晃了晃。

  “啊!”行云猛然回神,“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所以我说你还没醒嘛!睡眼朦胧的,连我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行云抿抿唇,没有反驳,运自起身下了床,“怎么一大早就来我这儿?”

  当然是大有缘由!

  今儿个一早,楚天磊像吃错药似地,硬是将她由温暖的床铺死拖活拉的挖起来,对着分不清东南西北,犹搞不清状况的她劈头就说:“秋月,去照顾行云。”

  “你吃错药啊?”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行云又不是三岁小孩,用得着你这样紧张兮兮的吗?”

  “她不是三岁小孩,可是,却比三岁小孩更令人忧心牵挂。”

  秋月脱了他一眼,“什么啦?”

  “她情绪很糟,秋月,帮个忙,去陪陪她,设法使她心境开朗些。”

  现在就懂得心疼!秋月不以为然地轻哼:“她会这么痛苦也不晓得是谁造成的,狠狠砍了人家一刀后,才一脸歉意的设法抚平她的伤口,这种事也只有你楚天磊做得出来。”

  尖锐的痛楚浮现眼底,他黯然不语。

  但,秋月可不会同情他,“这就是你一意孤行的后果,如果两败俱伤是你的目的,那么恭喜你,你做的非常成功。”

  嘲讽指责的字句,有如利刀般一刀刀凌迟着他,含着烧灼般的狂痛,他嘶声喊道:“够了,秋月!别再挑刺我的伤口,我也不好受啊!”

  “你活该,这全是你自个儿作□自缚的下场,痛苦也只能说你自作孽,不可活!”

  “秋月!”

  秋月终是不忍,“好啦!我去。”她绕过他走到梳妆台前,梳了几下长发,又回身对他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该怎么做才能使她真正快乐,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你是说让她回到向楚天身边?”他神色有些许悲凉。

  秋月直瞅看他,不语。

  “不可能,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向楚天身边了──”凄怆而沉痛地说完后,他如负伤似地狂奔而出。

  秋月呆立良久,分不清心头是怜惜?抑或气恼?

  “秋月,秋月?”行云疑惑地嗓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嗯,什么?”

  “这回换你神游大虚啦!”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让人又气又怜的傻瓜,”秋月甩甩头,“不谈这个,你坐下,我帮你梳头,今天一整天我都赖定你了,就算你嫌我烦,也撵我不走了。”

  “谁说的?我还求之不得呢!”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有个人相伴,多多少少也能稍释心头那份凄凉的感受,她知道秋月的用心,悄悄地将感动的情绪藏在心底深处。

  近来有秋月为伴,行云的心绪不再总是陷入衰愁凄迷的境地,然而心底那份忧伤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淡淡的笑容,掩饰不了内心的愁苦,秋月也明白这一点,总是善解人意的陪伴她,用关怀来抚慰她。

  今儿个她知道自己不会见到秋月,因为秋月昨天就告诉她说要去陪伴楚天磊的母亲,原本秋月邀她一同前往梅苑,但她回绝了,也许是因为对楚天磊坚决的恨,她对楚家人都没多少想亲近的兴致。她住竹苑,楚老夫人住梅苑,梅、兰、竹、菊分落于东、南、西、北,她们各分东西,互不相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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