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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看到她的反应,裴劭擎尚未平息的郁火又开始烧旺。艾蜜莉从没嫌过他的烟味,而她嫌恶的表情让他无法忍受,那像是一脚踩中了他的痛处,他忽然兴起莫名的愤怒。

  “过来!”他冷冷的命,一个突来的意念使他想要驯服她,强迫她接受他的一切。

  她依言走过去,但脸上表情是漠然而不驯的。

  在她走近后,裴劭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长指专横的勾抬起她的下巴。

  “你是我的情妇,记得吗?”他威胁性的低语,温热的唇随后压上她的。

  程雨妍本能的挣扎了下,她在他口中尝到烟草的味道,出乎意料的,那滋味不如她想象中的呛鼻,经过他的唇舌反而遗留一股醇淡的烟叶香。

  裴劭擎本意是想驯服她,但唇舌的缠绵让他渐渐忘却一切,忘了自己是为何而生气,他思念她的唇办许久,此刻他不想再压抑自己了。

  程雨妍很勉力的站着,他的攻掠她头晕目眩,差点就瘫软在地。她后退几步,两人同样气喘吁吁的望着对方,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激情残留的证明,她发现他眸中的颜色转深、转暗了,隐隐含着一股危险的汛息。

  “你只是想惩罚我的不驯吗?”她有些虚弱的问。

  “刚开始也许是,但现在不同了。”

  “别忘了你待会还有一个会议。”她抬出会议当挡箭牌,并一步步后退。

  “我可以让他们等!”他狂妄的说。

  “你——”程雨妍绝望的发现自己再度落入他怀中,霸道的唇也随之覆上她的,阻断了她任何的呼救声。

  “不要……”她喘息的反驳,慌乱的发现他并非虚言恫喝,而是认真的。

  “你是我的情妇,我高兴在哪儿要你就要你!”他冷硬的说道,专横的将她推倒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

  她还来不及起身逃离,就被他随后覆上来的健硕身躯压得动弹不得,他粗鲁地扯开她的白色上衣,蛮横的吻不断落在她的颈子、胸前,强制要挑起她跟他一样火热的欲望。

  她呻吟着,无力制止体内逐渐升高的欲火,纤纤小手挑开他衬衫的扣子,伸进他衣内抚摸他强健的身躯,两人像分离数月的恋人,强烈的渴求着对方。

  他将她的长裙撩至腰际,粗糙的大手拉扯下她的底裤,鼻中有着浓重的呼息。

  她浑身窜过一抹战栗。

  “你是我的……我的!”他喃喃地低语,用力一挺腰,进入了她。

  她倒吸口气,抬起眼眸,两人的目光纠缠着,就好象那缠绵解不开的情结,彼此眼中都有自己才懂的挣扎。

  接下来的事已不需要言语,外界的一切都是多余,裴劭擎想以男人先天上的优势取得掌控权,他想征服她,想摆脱连日来的困扰,他不喜欢看到她一副比他还无谓的态度。

  但这场战争演变到最后,到底是谁征服了谁?他们心中都没有答案。

  程雨妍几乎不曾接触到裴劭擎公事上的那一面,而他似乎也无意让她明了,但今晚他却破天荒的要带她出席一场商业联谊酒会。

  她木然的任裴劭擎请来的设计师妆扮,反正她是他的情妇,他想怎幺样就怎幺样。

  合身的白色长礼服将她从清纯的女学生瞬间变成高贵迷人的女人,长发绾起梳成一个髻,几络垂落在白皙颈项旁的发丝增添几许慵懒的气质,她姣好的身材随着步履款摆,展露出婀娜多姿的迷人身段。

  程雨妍一步下楼,裴劭擎就取来一件外套替她披上,有力的手臂占有性十足的将她紧紧搂在身侧,紧抿的唇却不发一语。他的目光深沉难测,在司机载他们到酒会的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开口交谈过一句话。

  与主人寒暄后,裴劭擎就放开她和别人应酬,留她独自面对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她试着装作不在意,在这儿她没有认识的人,她也不想勉强自己去应酬那些身世一个比一个还不凡的千金少爷们,她走到会场阴暗的角落,低调得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只是冷冷旁观着这一场纸醉金迷的华丽宴会。

  裴劭擎其实一直注意着她,虽与人寒暄,但他却心不在焉的,所有心思全飞到她身上。他看着她美丽的身影,看见她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看着看着竟不自觉升起一股恼怒。她总是这样,对什幺都不感兴趣,似乎没有任何人事物会让她在意,他真的忍不住怀疑起她的血是不是冷的?

  他拉过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与她调笑着,一只手还轻佻的放到她腰上,惹来女人一阵暧昧的咭笑。今晚不断有女人借故与他接近,想认识他,在看到他主动的态度后,许多名媛淑女纷纷放下身段围绕到他身边,裴劭擎来者不拒,对所有女性皆投以性感迷人的笑容,他还故意选在程雨妍看得到的地方,让她目睹他所向披靡的帅气丰采。

  程雨妍冷冷的看着裴劭擎像只采花蜂似的在花丛间飞舞,他像故意忽略她,漠视她的存在,她不确定他是否在借故羞辱她?还是裴大少爷认为情妇是不该有任何私人情绪的?她抿着唇,脸上的表情木然又冰冷。

  男士们的女伴都被裴劭擎抢走,众人渐渐把注意力放到程雨妍身上。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受到赞美的目光自然不会太少,再加上她又是裴劭擎的女伴,没有人不想与裴氏攀上关系,纵使经由裴劭擎女伴的引荐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裴劭擎心情恶劣的发现他似乎明正言顺地将她推给别的男人,程雨妍身边同样也围绕了数名男子,她似乎没有拒绝他们的搭讪,还大方的与他们谈天,他甚至还看见她对一个拿饮料给她的男人露出微笑。

  真该死的!他忍不住在心底诅咒起自己的愚蠢与她的花心,这阵子她甚至不曾给过他一个笑,有的只是讥讽与冷然的笑,那根本不算是微笑,顶多只是勾起漂亮的唇角。裴劭擎恼怒的发现自己居然乞怜起她的笑容了。

  她与那群男人相谈甚欢的画面他心情恶劣到极点,而她身边的男人也让他饱受威胁。

  “抱歉,失陪一下。”裴劭擎耐性已告罄的向众家千金们匆匆告辞。

  看到男主角朝他们这方向走来,众人都有默契的停止交谈。裴劭擎看到程雨妍脸上的笑容敛去,忍不住又在心底低咒起来,该死的她!

  “若各位不介意,我希望单独和‘我的”女伴谈谈!”他咬牙切齿道。

  众男士识趣的纷纷离去。

  “你似乎聊得挺开心的。”他努力不让自己的醋意飞溢。

  “你不也是吗?”她淡淡的讽刺道。

  “你我不同,别拿来相提并论!别忘了你是我的情妇,情妇就该有情妇的样子!”他实在厌恶自己一再拿这话题作文章,但若不以身分绑住她,他发现自己完全抓不住她,所以他只能紧咬着不放。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程雨妍挑眉反问。

  “只要你还是我裴劭擎的女人就不行!”

  程雨妍无所谓的耸耸肩,“是他们主动来找我的。”

  “你不会不要理他们呀!”他气恼的低咆。

  “只能傻笑?”

  “连笑都不行!”

  程雨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既然如此,你何需带我来?”

  “我没有要你招蜂引蝶。”裴劭擎硬拗,打死不承认自己在无理取闹。

  “那你怎幺不去帮我赶走他们?”她生气的说。

  原以为他会被堵得哑口无言,没想到他居然亮起一张脸。“好主意!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随即不由分说的直拉着她走。

  “什……”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他怎幺转变得如此之快?

  “今晚的酒会非常棒,谢谢你邀请我们来,但我们还有事先离开了,不好意思,再见!”

  裴劭擎向晚宴的主人用力握手致意,脸上的笑容十分诚挚,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已经拉着程雨妍离开会场。

  “你……你真是……”程雨妍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穿著细跟的高跟鞋,她根本跟不上手长脚长的他,整个人几乎是被他硬拖着离去。

  “裴劭擎,我真是愈来愈不了解你了!”她怒瞪着一双夺人心魄的美丽眼眸,忿忿说道。

  “我也不懂自己了。”他喃喃地低语。

  她蹙起眉,听不清楚他在咕哝些什幺。

  “你可以对这情况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幺?”他的问话显得没诚意又气煞人的不可一世。

  “你先是要我与你一同出席这场酒会,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拖着我走,敢问你裴大少爷今天到底是哪一根筋不对劲?”

  “你终于显露出淡然以外的情绪了。”他低声调侃,细细审视着她的美态。

  程雨妍呆愣住,不明白他是什幺意思,她真的受不了他今晚反反复覆的情绪了。

  裴劭擎拉着她坐进等待的车子里,司机徐缓的将车驶离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

  “裴劭擎……”她挣扎着,被他狂猛的吻弄得无法喘息,前座尚有司机,她不想表现现得太过明显惹人笑话。

  她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裴劭擎愤恨的更加重了吮吻。

  “别……”她娇喘连连,想挣扎却敌不过他惊人的力量,步步败退的任他狂肆掠夺,他这阵子老是阴晴不定,尤其今晚的心情似乎恶劣到了极点,

  裴劭擎抽掉她发上固定的夹子,让她一头乌黑的青丝飞落,像个溺水的人般紧紧的抱着她,狂热的吻着她。

  他似乎在愤怒、不安些什幺,程雨妍无法得知他心中的想法,他封住了她所有的抗议声,只是炽烈的索求着她的吻。

  在几度的反抗无效后,她终于放弃不再挣扎,绝望的回应着他,抱住了他的腰,随他一同沉沦那绚烂的火焰中,一同焚烧殆尽。

  “雨妍!”许书屏朝走进店门口的人挥挥手。

  程雨妍看到她了,嘴边扬起笑容,朝她走去。

  “你怎幺想到要找我出来?最近工作还顺利吧?”程雨妍有些意外接到她的电话,而许书屏电话中一副有要事相谈的语气才是让她感到诧异的主因,两人随即相约在以前常去的咖啡馆谈天。

  “见老朋友还需什幺理由吗?”许书屏佯装不悦的问道。

  “当然没有。”她笑着打哈哈。

  许书屏打量着好友,发现她有些不同,身上的衣服全是少见的名牌行头,虽不花稍,但典雅又高贵。雨妍向来不崇尚名牌,衣服也都以舒适为主,凭她的财力也不可能负担得起这惊人的开销,那她这身名牌衣饰又是从哪儿得来的?而且雨妍也有一点不可,地变得更有女人味,以前纯灵的气质像个青涩的学生,现在则是成熟的女人,眉间有着淡淡的忧郁,似乎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愁思。

  “我去找过你,房东说你把房子退了。”

  “嗯。”程雨妍淡淡点头。

  “为什幺搬家没有通知我一声?你现在搬到哪了?”饶是许书屏这样好脾气的人也有些不满,亏她们从高中就认识,感情极好,她搬走居然没有告诉她,而且她问了房东才知道雨妍早搬走几个月了。

  “我忙着学校的作业,所以就忘了告知你,对不起嘛!”程雨妍双手合十的求饶。

  “这杯咖啡算你的了。”

  “当然、当然!”

  半晌后,许书屏想起了今天真正的来意,她抬眼看向多年好友。

  “雨妍,我听到一个奇怪的传闻。”她犹豫着该怎幺开口。

  程雨妍心脏猛然一紧,为着她怪异的语气及那不知名的原因。

  “什幺传闻?”她不自觉握紧了面前的杯子。

  “有人看到你走进我们总裁的办公室。”许书屏脸色凝重的说。

  “你们总裁……”她无意识的重复。

  “裴劭擎。”

  程雨妍默然无语。

  “雨妍,裴劭擎这个人的风评很不好。”许书屏满脸不赞同及担忧。

  “怎幺说?”她不动声色的反问。

  “传闻说他很花心,在美国有许多的女朋友,为人轻佻又风流,标准的富家少爷。”她把所听所闻全转述给好友知道。

  “那又如何?不关我的事。”程雨妍毫不在意的说。

  “可是……有人说你是他包养的情妇。”许书屏迟疑的说。同事间的八卦传闻本来就很多,尤其是英俊又多金的裴劭擎更是大家茶余饭后聊天的话题,也是女人竞相追逐的对象。传闻他身边最新的情妇是被开除的张承翔的女人,原本她并没太在意,但在听多了同事详述的细节后,推敲下来发现竟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基于心中的种种疑惑,她不得不赶紧向当事人证实。

  程雨妍没有开口,她觉得漠然,像谈论的是别人的事般,但却没有勇气迎枧许书屏的目光,那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很污秽。也许这就是现实,不被大众接受的事物会沦成一种罪,往往会受到众人最严厉的批判。

  “这事是真的吗?”她的沉默让许书屏一颗心直往下沉,她怎幺也不敢相信那个平常开朗又颇富正义感的好友会做这种事。

  “书屏,我欠他钱。”她淡淡的说道,神色维持一迳的漠然。

  “所以他逼你当他的……”个性温婉的许书屏无法把那可怕的事实冠诸在好友身上,连说出来都觉得对程雨妍是一种侮辱。

  “他没有逼我。”程雨妍静静的反驳。

  “那是为什幺?为什幺你会欠他钱?若你没钱可以向我借呀!”

  “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算是再多的钱,相信还是有办法可想,何必非得要……出卖自己?”

  “书屏,我家负担不起更多的债务了。”程雨妍无力的低喃着,对这一切的情况厌烦,也对好友的逼问厌烦,利息的压力像藤蔓般紧紧缠绕着,让人根本无力偿还那巨额本金,这些都不是当个小小公务员的父母可以担负的。

  她不喜欢对自己的行为做辩解,因为那让她觉得自己像在脱罪。脱罪?没错,她觉得自己有罪,她想如果她努力点,四处兼差,一天只睡一小时,也许她可以还清这笔钱,只要这期间别再出任何差错。可是她没有,她选择了另一个快速有效的管道,她找裴劭擎,那多为世人所唾弃、而她自己也鄙夷的卑劣方法,也许在心底深处,她自己也是瞧不起自己的,她恨自己懦弱怕吃苦,利用了他、践踏了自己的尊严。

  “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程雨妍震惊的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感觉你对他除了金钱的纠葛外,还掺杂了其它更多的因素。”许书屏把自己观察的心得说出来。

  程雨妍惊愕的脸渐渐冷静下来,表情变得极冷。

  “没有,我们有约法三章不谈情爱,大家都清楚这只是一场交易。”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雨妍,别骗我,我也谈过恋爱,我知道那种神情,你脸上分明是为情所困的样子。”

  程雨妍抿着唇,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跟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许书屏语重心长的说,话中带着怜悯。

  “我没有爱上他。”程雨妍冷冷的说,许书屏怜悯的口吻让她颇觉受辱。

  “那他对你……”

  “一样,我们不属于对方,他有他自己的感情。”

  “不管怎幺说,这事总是女孩子吃亏。”许书屏忍不住替好友抱屈。

  她轻声一笑,“他不是个太差劲的情人。”

  许书屏脸一红,“你真不害臊,我快不认识你了。”

  “你早知道我这种个性的。”程雨妍轻啜了口茶,一副落落大方的态度。

  “那不同,以前大家闲聊时只是纯粹在开玩笑。”她责备的睨她一眼。“对了,你和裴劭擎是怎幺认识的?”

  “就在上次去替你教训张承翔那色狼时。”

  “这幺说是我害了你。”许书屏愧疚的低语,那时她也匆匆瞥过裴劭擎一眼,隐约只记得他是个英俊邪恶的男人。

  “别乱背一些不必要的罪恶感,我还感谢有此机会能认识他,否则教我临时要找哪个英俊的凯子借钱?”程雨妍调侃的轻笑。

  “你只是想减轻我的愧疚。”

  “真是的,我这当事人都不觉有什幺了,你这外人倒是急着替我叫屈。”

  “我很关心你呀!”许书屏理所当然的说。“你与他的约定到何时结束?”

  “不知道。”

  “不知道?”许书屏没想到会是这答案,“什幺意思?”

  “意思就是要看他老兄高兴决定何时放人。”她嘲弄道。

  “怎幺可以这样?太过分了。”许书屏义愤填膺道。这裴劭擎实在欺人太甚,有钱又如何?所有人都得听命于他、受他摆弄吗?

  “书屏,这是我与他的协议,我今天出来不想讨论这些事。”她的面孔沉了下来。

  许书屏欲言又止,慑于她严厉的神色而不敢再追问。

  “你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我希望你也能替我保密。”程雨妍要求她。

  “你真傻,雨妍。”许书屏幽幽的下了评语。

  是啊!她也觉得自己无形中失去太多了,她有些傻气的不知在坚持些什幺,这个游戏玩到最后已经变质,他变了,她也变了,也许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

  第八章

  “小姐,你有朋友来找你,她人目前在楼下客厅。”王嫂尽责的转述着。

  “我朋友?”程雨妍狐疑的皱起眉,她从来就没告诉过任何人这儿的住址,来人会是谁?

  “王嫂,我马上就下去。”她收拾好手边的东西准备下楼一探究竟。

  会是书屏查到她住的地方了吗?可是依她的性子不会做出这幺贸然且唐突的事,她应该会打电话知会她一声。而且,上次见面后,书屏知道她与裴劭擎的事,她也不再追问她的新地址,因为登门拜访彼此皆尴尬,她们会有默契的相约在外头见面谈天。

  程雨妍一步下楼,便看见沙发上坐着一名高贵又漂亮的美女,一眼即可看出是来自

  教养良好的富有家庭,自信大方的神情态度俨然以女主人的身分自居。

  她是谁?是裴劭擎的第几号女朋友?

  一见到程雨妍下楼,那名女子立刻站起身,两个女人隔着一段距离互相打量着对方。

  “你好。”陌生女子礼貌性的颔首致意。

  程雨妍朝她淡淡的点点头,冷眼旁观她的来意。

  陌生女子打量眼前的女孩,程雨妍比她想象的还年轻,面容清丽纯灵,跟裴劭擎所交往过的艳丽女子不相同,因为她的独特,她心底悄悄起了戒慎。

  “我是裴劭擎的未婚妻。”女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喔?”因为她的身分,使程雨妍对她重新打量起来,但神情仍显得淡漠,并没太放在心上。“有事吗?”

  女子因为她冷淡而不在意的态度有些愤恼,她皱起眉,“裴劭擎是我的未婚夫。”她再度重伸自己的身分,这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可以解释一切。

  “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说了。”程雨妍不愠不火的提醒她。

  女子为她太过自信的态度险些气岔。“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们的婚事是双方家长皆认同的,我希望你别再缠着我先生。”

  她先生?程雨妍忍不住在心底好笑,还未过门就自称夫人了,这女人未免也太心急。

  “是裴劭擎叫你来说这些的吗?”

  “不是,但我有这个权利来阻止任何意图破坏我婚姻的人。”女子趾高气扬的说,态度十分傲慢。

  “你自己没本事看好未来丈夫,就跑到第三者家里来叫嚣怒骂、下马威?”她嘲讽的撇撇嘴,觉得既可笑又无聊。

  “你——”女子气得几乎失掉尊贵端庄的良好风范,“这间房子根本就不是你的,是裴家的财产,你只不过是他金屋藏娇的情妇罢了。”

  “既然知道是金屋藏娇,就该晓得这间房子现在是我在住,我还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容不得你在这儿像泼妇似的指着鼻子骂我。”

  “你……原本念在你年纪轻不想与你太过计较,没想到你居然牙尖嘴利不饶人,我的礼貌也不必用在你身上。”

  程雨妍闻言,皱起眉,“我态度尖锐了点,是我不好,我道歉。如果你想说的已经说完了,请恕我失陪。”她觉得好累,她的情绪一直是紧绷着的,对裴劭擎,对他身边的人事物,阙于他的一切都让她兴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疲累感。

  “等等!一女子急喊住她,她怎幺可以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态度?她可是裴劭擎未来的妻子啊!“你不打算离开他吗?”

  “为什幺要?”程雨妍淡淡的反问。

  “我不希望我的婚姻里有第三者。”她明明白白的说出口。

  “那就等你和他结了婚之后再来说。”程雨妍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你就不能站在同是女人的立场为我想想吗?”女子改采软性诉求,企图博得她的同情,进而达到自己歼灭情敌的目的。

  程雨妍抿着唇没有开口,于情于理,她的确是最站不住脚的第三者,正室登门讨伐,她没有恃宠而骄将她赶出去也是因为自己多少有点同情她,罪魁祸首才是那个负心漠。

  “我知道要对他不动心很困难……”女子幽然的低语,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慨叹。

  “你到底想说什幺?”她莫名的有些恼了。

  “我只想请你离开他。”

  “恕我无礼,这是我与裴劭擎之间的事,要去要留不是你能决定的。”程雨妍说得淡漠又无情。她与他之间还有协议,不是这女人莫名其妙跑来叫她走,她就得走的,纵使她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她也不可能会像个小可怜似的被人呼来喝去。

  女子因为她的一席话而暗恨在心,自己虽是裴劭擎的未婚妻,但那只是双方父母口头上允诺的,她不知道裴劭擎心中做何感想。

  她第一次见到裴劭擎就芳心暗许,而他对她冷冷淡淡、不理不睬,在长辈们对婚事催急之际,他居然选择一声不吭跑到台湾,留下气急败坏的一群人。她在尊严与芳心严重受创之下,请了征信社调查他在台湾的一切,悲哀的发现他身边又有了新的女人,他会与其它女人调笑欢爱,就是对名义上的未婚妻碰也不碰一下。

  这台湾女孩的清冷傲洁让她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意识,她看来就像会引起男人征服欲的那种女人,她背着裴劭擎来找程雨妍,原以为只是普通攀权附贵的拜金女郎,随便唬喝两句就可以打发走,但这女子冷漠的态度打乱了她原本的自信,她无法光明正大的将这第三者驱逐得远远的,因为对裴劭擎而言,她这未婚妻在他眼中什幺都不是。但她骄傲得不愿示弱,再怎幺样她也要在程雨妍面前保有未婚妻的头街与尊严。

  “你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她在说她?还是说自己?

  “不劳你费心,我自有分寸,你想传达的意思我已经了解,若没其它事就请你离开。”程雨妍实在没心情再应付她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你别太寡廉鲜耻,硬巴着别人的男人不放,若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女子气得

  有些口不择言。

  程雨妍闻言沉下了脸。

  “王嫂,帮我送客!”多说无益,她懒得浪费口水理会嫉妒而失去理智的女人。

  没有留下来看那女子的反应,她转身走上二楼,杂乱的步伐泄漏了她的厌烦与疲倦。

  “你家真的住这边吗?哎哟,裴总,你小心点。”女人娇呼的声音不断,再加上那足以吵死人的电铃声,饶是睡死的人也会被吵起来。

  “开门……开门……我回来了……”裴劭擎克制不住的打了个酒嗝。

  “你家的佣人都睡死了吗?你有没有钥匙呀?”女人吃力地撑着高大的男人,辛苦腾出一只手往他口袋里探。

  “嘘……会吵醒她……我……我有钥匙。”他拂开女人的手,自己伸手掏着钥匙。

  “吵醒谁呀?”女人娇嗔又不解。

  在他终于伸手摸到钥匙时,大门也同时打开了,程雨妍端着冷容冷冷的瞪着门口的一对男女。

  “啊!你总算来开门了。真是的,动作怎幺这幺慢!”女人边斥责着,边搀扶着醉酒的男人进屋。

  裴劭擎将全身重量都放在那看起来快被压死的女人身上,嘴里不知道在咕哝些什幺。

  程雨妍紧皱着眉头跟在他们身后,这两人到底在搞什幺鬼?

  “你家少爷喝醉了,你去帮他弄条熟毛巾来擦擦脸。”女人将他放在长沙发上,转头向身后的女孩简洁交代着,完全以主人的朋友身分自居,口气十分傲慢。

  敢情这女人是把她当成女佣在使唤了?程雨妍动不也动,只是冷冷的打量着他们。

  “叫你去还杵在这边做什幺?”女人转头发现她还站在那儿,不禁有些火大。

  “何必呢?把他放在这儿就好了。”她冷诮的道。

  “你好大的胆子!”女人正想卯起来教训她,却被沙发上的人给拉走了注意力。

  “雨妍……雨妍……”裴劭擎伸长臂抱住了女人的柳腰,喃喃唤道。

  “哎哟,裴总……”她抵挡不了醉酒男人的攻势,而且也无意抗拒,咭笑着任他胡乱的吻落在她脸上、颈上,两人顺势滚落在沙发上,热烈拥抱了起来。

  “你总是那幺的冷静,对我一点都无动于衷……我该拿你怎幺办才好?雨妍……”他睁着醉眼,笨拙的脱着女人的衣服,挫败又渴求的不断吻着她,像怕她消失似的紧紧拥住她。

  “你在说什幺我不懂……”女人只是自顾自的浪笑,被他的唇逗得好痒。

  程雨妍冷眼看着他们,发现他们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似乎准备就在此欢爱。

  够了!她真的受够了!白天先是他的未婚妻来找碴,现在他居然带了个酒店小姐回来,而且竟然还当着她的面上演这种无耻的戏码。

  程雨妍怒火中烧,趁街动未消时,拿起摆在一旁的花瓶兜头朝两人淋了下去。

  果不期然,随即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及男人的咒骂声。

  王嫂每天都会换水,花瓶里的水是干净的。

  “你干什幺?”女人尖叫着,花瓶的水弄糊了她一脸精致的妆。

  程雨妍端着寒容迎视她怒红的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有抿紧的唇显示了她冰冷的怒意。

  “见鬼的……”裴劭擎甩掉头上的水滴,像突然清醒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团混乱。

  “雨妍?一他转头看到一旁的女人,浑沌的脑袋一时理不清刚才发生的事。

  “你闹够笑话了吗?”她冷冷的道,声音冰寒到了极点。

  “这里是……”该死的!他头好痛,他记得自己在酒店应酬谈公事,何时回来的?

  “裴少爷,你家的下人架子都如此大,大到可以管你,还做出这幺无礼的举动吗?”女人口气掩不住怨慰与气愤。

  裴劭擎终于看清说话的女人,“你是谁?”

  “什幺我是谁?你怎幺这样说嘛,我是甜甜呀!”女人面子有点挂不住,笑得尴尬又僵硬,她赶紧拨开脸上的发丝,也许是刚才被水洗去了妆,所以他认不出她。

  程雨妍从头到尾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真不明白他是在作戏给谁看,明明就是他带女人回来的,深更半夜,就在她将就寝之际,她被那无礼的电铃声唤下来看这场醉鬼与酒女的戏码。

  “滚出去!”裴劭擎醉酒加上心情不好,平日的翩翩风度荡然无存,在程雨妍嘲讽的目光下,他自觉像做了错事,但骄傲使他拉不下脸,既恼且怒的餹着一张俊脸。

  “你——”甜甜气愤面子挂不住,“哼!没看过像你这幺差劲的人,有钱了不起呀?找我还得看老娘高兴呢!”说完,她甩头离去,临走前还故意用力摔门以泄满腔怒气。

  该死的蠢女人!裴劭擎几乎火大的将她拖回来揍一顿。

  “真吵,也许我该庆幸住的是这种高级别墅,附近没有邻居会来看笑话。”程雨妍讥讽道。

  “我喝醉了……”他状似难过的支着额,酒精发挥的晕眩感让他情绪不佳,这句话不算道歉,只是在向她陈述原因。

  “不会喝就不要喝,没人逼你死要面子逞强。”她抑下滚滚怒火,嘲弄的说着风凉话。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别惹我心烦吗?”裴劭擎像头负伤的狮子般愤怒的朝她咆哮。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她不但不懂,还冷酷的践踏他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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