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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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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全不满意,已经下令鞭了好几个奴婢了。”那人压低声量,提起戎剑的无情,就恐惧戒慎。“公子早上跟棠稷公子演战过一回,虽然胜出,却也受了些轻伤,回长庆殿后,不让效婢们疗伤更衣。下午祭典就要开始了,但到我出门那会儿,公子都还没更衣。” “怎度不再派别的人去?”年长的女奴蹙眉,困惑的问。从这儿到宫里,来回要花费不少时间,要是赶不及祭典,那可是滔天大罪,谁人担得起? “公子说了,只让芙叶姑娘更衣。其他人一靠近,他就发脾气,谁敢轻举妄动?都怕一进寝殿,就要被喝令拖出挨鞭子。连侏漠也没法子,只能吩咐我快马加鞭,快些来这里接人。”车夫擦擦额上的汗,看向年长女奴的身后,动作略略一停。 缭铙的丝绸之间,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 芙叶轻咬着唇,因为听见戎剑受伤,脸色有几分苍白,更衬托出温润如玉的肤色,澄澈的眸子,蒙上了深深的忧虑。这样的绝色女子,任谁瞧见都会心生怜爱。 芙菜心儿狂跳,几乎要灭顶在惊慌中,半晌后才有能力开口。“汀兰,我要去。”她的声音轻柔,却格外的清晰,目光已经望向远方的郢都,心急如焚。 戎剑受伤了?很严重吗?是因为很严重,所以他急着召唤她去? 她急切的想探询他的伤势,如同最饥渴的人,渴望着水源,无法理智的思考。 汀兰的脸上出现迟疑的神色,握住芙菜的手腕。“芙叶,那是王宫内,可不比燕子居。我们谈过的,在时局稳定前,你不宜到宫里去。”她低声说道。 去了王宫,等于昭告所有人,戎剑有个宠爱至极的女奴,如今正是各公子间私下争斗得最厉害的时候,戎剑最得楚王信任,论资质、声望与武艺,都是佼佼者。未满三十,他已是个闻名诸侯间的绝顶人物。 就因为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戎剑的敌人更是无以计数,对王位有野心的人各怀鬼胎,伺机而动。 “我们可以请人覆命回去,说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能进宫去,公子那么宠你,或许就会打消主意。”汀兰握着芙叶的手,不肯放。 不安在心口撩动,如一把刚刚燃起的火苗。要是就这么让芙叶入宫去了,灾祸是否会成为燎原大火,就此难以挽救? 美叶摇了摇头,丝锻般的发散在肩头,目光落在郢都的方向。 “他在等我,我不能不去。”她一心只想赶到他身边去,无法多想。推落汀兰的手,她走向等待在一旁的毡车。 “你也别拦阻了,就让我快些带人回去覆命吧——”车夫连忙说道,不敢再拖延,让芙叶坐上华丽的毡车,在她坐稳后,放下绢毡。毡上绣着一只扬翼的凤鸟,是王室的表徵。 一声呼喝,四匹高健壮硕的马儿技着毡车远去,飞快的往郢都奔驰。柳树垂下的浓荫,被乱风吹开,待马车经过后,才又匆匆覆盖。 燕子居恢复宁静,只剩燕子们的低语声。汀兰则站在门前,目送着芙叶离去,始终没有进屋去。忧虑一层叠过一层,压迫着她的胸日。 郢都建在长江中游,东南旁有着云梦大泽,西通巴蜀,东临吴越,南压荆蛮。 广阔辽远的楚国境内,郢都是最富庶的都城,楚王的宫殿也建筑在此,芊姓王族统领楚地甚久,几百年的经营,楚地在乱世中成为南方强国。 悠悠楚地,凤鸟顾盼流连。楚人,信奉的是凤鸟。 绣着凤鸟的毡车,笔直的驱进王宫之内,来到宏伟的长庆殿。殿前有数个翘首等待的女官,等着迎接芙叶。一见到她步下毡车,才松了一口气。 戎剑公子的愤怒,让众人如临大敌,这女子一来,可不知救了多少人免于挨鞭受罚。 “芙叶姑娘,你可来了。要是再来得慢一些,我的脑袋只怕就要跟躯壳分家了。”戎剑的贴身随从侏漠连忙上前来,绞乾满是冷汗的手绢。伴君如伴虎,戎剑的怒火,总是第一个波及到他。“戎剑公子在埋头候着。”女官恭敬的说道,偷偷觑着芙叶。 早听说戎剑公子在外筑了间白玉屋,藏了个绝美的女奴。那流言喧嚣尘上,却直到今日,众人才瞧见这女子的真面目。这样的美色,就算是女人见了也会惊艳的,难怪戎剑要另筑一室,珍爱的私藏着。 芙叶挂念着戎剑的伤,无心欣赏四周奢华的摆饰,匆促的往前走去。 在厚重织毯的尽头,两只有真的青铜兽蹲踞着,女官们在门前停下脚步,没敢再上前。房门一开,室内有些昏暗,窗棂上的丝绸,遮盖了初夏的日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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