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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这几天,她真的不得安宁,自从她治好了张氏的小孩,登门求诊的人几乎把客栈门挤爆。看来张夫人可以列入三姑六婆的榜首。

  海棠心里还真有点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和泛滥的正义感,现在可好,连她想休息都没时间,光应付那些好奇询问的人就辞穷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她的秘密。

  还是赶快把义父的遗嘱完成后,她好离开这个镇。

  打定主意后,趁着夜深人静,她悄悄离开客栈,免得被人发现。

  躲躲藏藏的来到无情医馆前,海棠望着紧闭的门扉苦思着该怎么进去,不经意的门边墙上一张白纸闪入眼底,她走上前探看……

  征试药人:

  男女不拘,年龄不拘,家世不拘,重要身强体壮,没病没痛,若是先天体质九阴绝脉为优先考量,供食宿,月薪百两。

  露光乍现,海棠忙不迭的撕下布告,急忙的敲门。

  “你想找死是不是?都什么时辰……是你。”门一开,小厮微愠的低吼在见到她后煞住。“有什么事?”

  现在城内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他医术胜过了无情神医,所以不想知道他是谁都很难。

  “我来应征。”她递出那张纸。

  小厮看着那张纸,眯着眼,充满敌意的眼神狐疑的打量面色变苍白的她,“你等一下。”又关上门。

  须臾,门再度打开,一个佝偻的老者提着灯笼,眼歪嘴斜的在灯光下看起来有些骇怖,普通人看到不吓得屁滚尿流,也会惊声尖叫,而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小厮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惊奇,表面仍是不动声色道:“你跟他去。”

  收回视线,海棠赶紧进门,“谢谢……啊!”她一个没留神门槛,“砰”的一声摔进了门成了狗爬式。

  “走路小心一点。”小厮冷冷的站一旁,也没有伸援手的意思。

  “真抱歉。”海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跟上没有等她的老者。

  她低垂着头,颤巍巍的审视手心上和脸上的粉妆,不知道掉了多少。幸好四周一片漆黑,连个路灯都没有,给她最好的掩护。 看来无情医馆还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夜风冷飕飕,没有虫鸣鸟叫,一抹红色灯笼在前方飘荡,穿着黑衣的老者就像是幽冥的引魂使者,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看不清四周状况的海棠紧跟着带路的老者,而老者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话,只是带领她到一间房间,指了指屋内。

  “要我进去?”海棠探头望着屋内,布置典雅朴素,墙壁上悬吊着数盏宫灯,一床一桌四椅,全都是用竹子砌成的。

  “老伯……”她的疑问没得到回应,转身一看,老者像从空气中消失,让人不禁怀疑刚刚是不是见鬼了?

  没想到当试药人还要先试胆。

  她只好先进屋里再说,一进房里,她旋即掏出怀中藏着贴身如掌心大小特制的西洋琉璃镜和胭脂粉盒,仔细的端详检查脸部的妆有没有哪里掉了粉,只要见到红点的肌肤都拍扑补上。

  突然,敲门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锵!”她的随身小镜摔落地面,血色从她擦着厚妆的脸上倏失。完了,没有了镜子,将来她怎么补粉?她脸上的红斑还未消退。  

  “公子。”

  “来了。”现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海棠收起胭脂盒藏入怀中,连忙上前把门打开。

  “你好,我叫童七,你就是来应征试药人的?”门外是个有张娃娃脸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书册和毛笔,一脸和善的问。

  他暗中打量着传言中大败神医的海棠,五官分明匀称,姿色算平庸,而宽大的灰袍像布袋挂在她身上,瘦得像风一吹就会倒,一张脸苍白似鬼,不经意扫见她衣襟上沾了点点粉末,他心下有些了然。

  海棠点点头,心头忐忑。不知道刚刚扑打上去的粉有没有遗漏的部分……啊,她的手忘了扑,赶紧收回藏进袖里。

  “公子!”

  “嗄,什么?”海棠心魂归位,和缓受惊吓的心。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家里还有什么人?”童七不厌其烦的一连问着一连记录,眼底闪过激赏的光彩。

  这位公子胆子不小,不但挑衅他师父的权威,还大胆的上门造访想当试药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叫海棠,今年十七,是个孤儿,是我义父帮我养大,我义父在上个月去世了。”想不到做试药人都要身家调查。

  童七记录完后,合上书册,“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我师父。”心忖着如果师父看到他,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想到这,他还真有点期待,谁叫师父老是把他一人当十人操。

  听说华怀琰继承了鬼医的所有医术,而又青出于蓝,在鬼医过世后,他因替皇太后治疗好那令群御医束手无策的届疾而声名大噪,又因为他对救人悬壶济世没有兴趣,曾经有病患上门还把人逐出去,而有了无情神医的外号。

  听说他很年轻的时候,长得很俊美,因此上门的病人有时候未必是想看病,而激怒了他干脆谁都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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