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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嗯?”他扬眉,难得见她反抗。“为什么和你三哥吵架?”她不说,那他只好用问的了。

  小流浪汉透过披散在脸旁的长发,睇了他一眼后别开。

  他伸手替她将落发塞到耳后。

  她又抬眼看他。

  气氛突然转换似的,两人间的亲昵已在假扮情侣的过程中越发平常,彼此间的肢体触碰驾轻就熟,也习惯了对方。

  自然而然的,溜出家门后,她第一个想到要联络的人,就是他。

  邢贝贝抿唇,有点搞不懂自己现在在这做什么,却又觉得没什么不对。感觉有什么事,就应该先找老板商量,就像他有什么事,她一定会第一个跳出去替他解决一样。

  “没为什么。”她又垂下视线。

  尉迟靖朝她伸出手臂,碰触了她一下,邢贝贝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手势,朝他靠过去,接着被他拉进怀里。

  他温柔地轻揉她的长发,她乖顺地像只小猫,缩在他怀中,头枕上他的腿。

  “真的不讲?”

  她摇头。

  不再强迫她,他沉默下来,脑中寻找起这小家伙三哥的资料。他记得她三哥邢义是律师,专打刑事诉讼……

  眉心几不可察地收拢几分。

  他看过资料,确认过“那边”的官司从没和邢义遇上,但不代表他不能利用资源去挖资料……

  从一开始,贝贝的家人里,他担心过的就只有她二哥和三哥,这两个人因工作领域,神经肯定较敏锐,尤其是她三哥,他的管道更多,就算是看来不相关的资料拼拼凑凑,只怕会被他拼出什么来。

  他摸着她的长发,突然开口道:“贝贝,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双亲都在国外工作的这件事?”

  “嗯。”她应。

  “那是假的。”

  邢贝贝枕在他腿上,第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直到半晌,脑中消化了这句话后,才蓦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浅浅一笑,态度坦荡。

  “你那时没头没尾,突然从路边跳出来说要当我的保镳,我怎么可能把家里情况老实告诉你。”他摸摸她的头。“其实我是单亲。我妈在我国小时就过世了,我爸因某种原因没和我住在一起,加上我又是独子,家里大多只有我一个人……你不觉得有个哥哥可以吵架,不算坏事?”

  他似乎想藉此安抚她的情绪,语气却又不甚确定。

  听完他的话,怀中的小家伙大眼眨呀眨,小嘴张了张,半晌这吐不出话。

  “我……”唇张了老半天,她情绪似乎尚处讶异,还没整理出思绪。终于,她发出声音,“我妈妈也是……在我幼稚图时过世了。”

  他知道。

  所以这小妞从小到大,就是在男人堆里长大。所以她只知道怎么使用拳头,却不知道怎么化妆。所以当同学带她去买衣服、教她打扮时,这小家伙才会兴奋成那样。

  这些他都知道。

  “哦?介意告诉我原因吗?”他眉微扬,态度平静自然地问。

  “车祸。”她抓住他抚摸她头发的手,捏揉把玩。“对方酒驾,那时才中午,我妈骑车出门去买东西,结果就这样了。”

  她语气轻描淡写,抓着他手掌的力道却有些失控。尉迟靖的手被她捏得发疼,却没打算阻止她。

  他在等她还没说完的部分。

  她像个孩童般拉扯他的手指,乱捏乱按一番,视线有些失焦,唇抿得死紧。

  “大哥他们都说妈那时是骑车出门去买东西……”她声音仿佛困在喉咙里,瘩痖含糊。“可是我记得,有一天我在幼稚园等妈咪来载我……等了很久,最后是大伯母来接我。”接着不知道哪日起才开始察觉,妈妈可能不会再接送她上下学,也不会回家了。

  久远的模糊记忆,无法组合这些片段的先后顺序,长大后自己有了解读,却又无法确认,只能将它埋在心里。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头。她唇扁扁地,看似几分委屈,突然泄忿似的,张口咬住手上的那只手。眼前的手,在她眼中变得有些模糊。

  尉迟靖任她咬,另一只自由的手依然安抚地抚摸、轻拍。

  原本她只是轻轻咬着,但在他的包容与安抚下,不住失控,放任自己的牙陷入他的肉里,发泄、用力地紧咬不放。

  他任她拿自己的手宣泄情绪,静静等待,直到她松口,像只小野兽般舔舔凹陷的齿痕,看来心情平复许多后,他才缓缓开口。

  “嗯……我妈过世时我就在她身边。”见她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他浅浅一笑。

  “正确来说,她死掉时,还抱着我。”

  怀中的人儿因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蓦地瞪大了眼。

  “枪击,子弹从她肚子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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