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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玉珏明一言不发,回身又是一记扫堂腿,拼命的架势简直要把他杀人灭口。

  “喂喂喂!”周丹臣狼狈地左躲右闪,冷不防挨了好几下,赶紧大声求饶,“你发什么疯啊?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简直是火上浇油,连男女关系都来了还能纯洁到哪里去?

  玉珏明也不吭气,咬着牙招招直奔要害而来。周丹臣一个不留神被打倒在地,眼看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急中生智赶紧丢出一重磅炸弹,“混蛋,你爱上她啦!”

  果然就见那厮如被蝎子蜇到般跳起老高,“放你的狗屁!我怎么会爱她?”

  “不爱就别跟我吃醋打架!”周丹臣迅速接过话茬,气定神闲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人家孤单了二十几年也该有人慰藉了!我就做好事替你接收她,不用谢了啊!”说完再不停留以最快速度逃逸,留下玉珏明傻瓜般愣在夜风里。

  是的,她需要慰藉。慰藉!这两个字如利刃般深深扎进他的心窝,剧痛夹杂烈焰滔天腾起。如果说之前是愤怒,那现在就已是失去理智的疯狂了。他转头,阴着脸一步一步踏上楼。

  无花刚换上睡衣便听到门铃声。

  “谁呀?”

  “是我!”玉珏明的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一丝火气。

  “你?”无花相当意外,“你这么晚跑来找我?呀,会不会是明明……”想到儿子就乱了心跳,她不假思索地拉开门,“明明怎么了?”

  “他没有怎么!”他跨进门冷哼道,“怎么了的是你!”他的手缓缓爬上她脖子,“怪不得你非搬出来住不可,原来是寻找慰藉来了!你说,你到底跟他暗渡陈仓了多久?”

  她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不敢置信地瞪住他,“你半夜三更跑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你是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玉珏明冷笑,“啧啧,你们还真是有默契,连说的话都是一样!”

  无花再不多话,直接把门拉开喝道:“出去!”

  哼哼,见到周丹臣那混蛋就言笑晏晏地陪一晚上,而自己这名正言顺的丈夫却反倒要赶出去!眼见受到这等差别的待遇,玉珏明哪里还按捺得住?当下一抬脚把门重重踢上,捉住她往肩上一扛就大步走进卧室。

  “放开我,你这混蛋!”无花捶着他的背狂乱挣扎。

  混蛋立即把她往床上一抛随即便野兽般扑上来抓住她的睡衣,“嗤!”撕成两半。

  “你要的不就是慰藉吗?我又不是不能给你,你又何必去找别人?”

  撕裂的痛楚让眼泪激迸而出,“啊!”她尖叫着拼命推拒,“走开!”

  然而她的挣扎却只让他更兴奋,如噬血的饿狼般吸吮啃舔,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块块触目惊心的淤青。

  “他也给过你这样的刺激吗?”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迷蒙的泪眼,“给我好好看清楚,现在的这个才是你的丈夫!”夜风叹息着轻轻拂过窗纱,月儿也无奈地躲进云层背后。待一切止息,剩下的用什么可以面对?

  无法面对,所以放逐。

  失魂落魄中他连车也忘了开就这样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乱走。一辆夜班车停在面前,他便上去。离开离开,离得越远越好,把一切都远远抛开。他颤抖地握着扶手,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敢去想。

  然而很快就到了终点站,司机把他赶下车。孤独的街灯下一条弯弯曲曲的路。通向哪里?他不知道,也无须知道。

  一直走一直走,越走越快,最后竟奔跑起来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

  奔到天明,太阳升起照得厉鬼无处遁形。呀,原来鬼就藏在他心里,阳光下赤辣辣地灼痛到窒息。前面铁路上停着一节空空的货车厢,他慌忙跳上去隐身在晦暗的角落,这才开始大口喘气。虚脱的疲累迅速涌上来让他昏昏沉睡。

  “你是畜生你是禽兽!不,你禽兽不如!”形形色色扭曲的面孔交替来去,每张嘴都朝他吐着唾沫吼着同一句话。他没命奔逃,然而躲不过雨点般砸到身上头上的棍棒交加。痛!很好,就在痛楚中死去吧!

  一只大脚狠狠踹上他的腰,“喂,你给我起来!”

  他皱眉,呻吟着睁开茫然的眼,结果正对上一张猪嘴和一双饶有兴趣的小眼睛。

  呵!他吓一跳赶紧坐起,这才发现满车厢都是猪,哼哼唧唧挤来挤去,臭气扑鼻。而他面前则立着一双人腿,厉声的质问雷鸣般灌进耳朵:“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他慢慢抬头,看到一身着制服的彪形大汉,胸口挂着疫检的牌子。

  “马上给我滚下去!”

  他站起,低眉顺目地答:“是!”拨开猪群往车门走去。身上腿上一阵阵抽痛,西装上满是猪粪草屑和猪蹄印。呵!他傻傻地咧嘴笑。原来梦里那些痛殴都是真的,是这些正义的猪们在教训他。他感激地拍拍猪头便一跃下车。抬头四望,晚霞映着陌生的站牌。一梦醒来,列车已把他拖到遥远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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