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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你到维也纳进修期间,我派人来修缮,把这一级古迹里里外都整修一番,全都弄好至少也要一年半载的。”他的“主张”又多了一项。

  “我有说我要去那么远吗?”她瞅着他,她又没有答应过他要去维也纳啊!

  “照我说的做,我会很认真的把你教育成人。”沙擎恩深黑的眼中有份坚持。

  “我现在就是人。”俞纺儿心底知道她是逃不了他了,当他答应婆婆那一刻,他就让“照顾她”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似的生效了,而她其实已没有抗拒他的意思了,她睡得很饱,脑子十分清楚,明白他所提议的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她若什么都依他,就太不像她了点。

  “听好了,是成人,我认定的成人至少是二十岁,十几岁在我看来都算太小。”他强调。

  “你比政府的规定还严苛哦!”她很想笑,但硬撑着不笑出来。

  “家规是自己定的。”

  好臭屁哦!美其名他就代表家规……算了,他怎么说,怎么好吧!“那……你得让工人把房子的原貌全都保存下来哦!”

  “那当然。”沙擎恩睨着她这丫头,真是嘴硬得很,答应他也不直说。

  “修房子的钱谁付?”她下能任意动用婆婆留下来的存款。

  “我付。”他回答得很干脆,完全不须思考。

  “我的学费呢?”她顺便问了。

  “我付。”

  见他那么豪气,她真傻住,再出一个考题给他。“食衣住行育乐呢?”

  “我全包了,满意吗?”他是来真的。

  她不禁笑了,他为她设想得很周全,让她很感恩;他也淡笑着,却是被她甜蜜的笑容所感染;两人注视着彼此,眼眉间都有抹释然,友善的暖意,昔日的芥蒂似乎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水满了,我提水去倒。”她说,手还没构到水桶,他已比她更快地提起水桶,走向门口,轻松把水泼出去;见他踅返,她赶紧把湿漉漉的地板擦干,好让他放下水桶接水,两人配合得刚刚好。

  “你去忙你的,我来看着水桶就成了,我睡得太饱了,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不要他为了迁就她,而凡事都变得自己动手。

  “台风夜能有什么好忙,我去洗个澡,待会儿来下棋,轮流倒水。”沙擎恩提议,走向他的房间。

  “好啊、好啊!”她很乐意接受这个提议,心底深处俏悄地雀跃着。“我有磁盘式的跳棋耶!我去拿,还得准备蜡烛,万一停电就派得上用场了……”她从地板爬起,也跑去张罗了。

  就这样,在这个台风夜里,她的未来已有着落,被他照顾终究成局了。

  他洗完澡回到客厅,两人一起下棋,一起看管着水桶。

  外头风雨虽大,屋里却平静、平和,还有很多很多,难以言喻的温馨之情,无声地在他们心间传递……

  *** **** *** ** ***

  两年后,艺术之都维也纳的初冬——

  俞纺儿已从艺术学院音乐系晋升为高级生,教授们都夸她有天分,鼓励她参加校内的乐谱创作比赛,结果她创作的曲子《钢琴上的猫》得了首奖。

  “纺儿,你这次的表现真好,学期末的校际萧邦钢琴大赛,希望你也报名,我会加强指导你。”在她乐理课下课后,她的指导女教授特别找上她,向她提起此事,还留了报名表给她。

  “好,我会尽力试试看,谢谢教授。”她开心地接下报名表,跟教授小聊了下关于比赛的事后,就赶紧收拾乐谱,戴上手套,穿上外套,围上围巾,很快乐地奔回家去。

  她住的地方离艺术学院不远,过两条街就到,是沙擎恩的私人住宅,而她开心的原因并不是得到教授的肯定和爱护,是她昨天上午接到沙擎恩的电话,他说——

  “我现在人在罗马处理些事,明天晚上就到维也纳了。”

  他又要来探望她了,这让她像吃了兴奋剂,欢喜不已。

  在初来到此地的前半年,他天天跟她生活在一起,教她认路,还亲自充当她的家教,替她补德语和法语,帮她通过语言能力测验。之后的日子,他并没有就此放牛吃草,无论他人在欧洲或东南亚,他都会抽空常来看她,大约一个月能见到他两次,每次他大约都会停留两、三天,跟她聊天,共度“良宵”……呵呵!就是煮宵夜两人一起共享的意思。

  而她总期待着他的到来,他会带她出门去玩。两人走在路上时,她总会挽着他的手臂,那模糊的关系常令不知情的邻居以为他们是……夫妻。

  “哈哈……”她一个人呵呵笑,跑过一条街、两条街,厚厚的外套下身体跑得暖呼呼的。

  其实把他们看成夫妻的人一定是有老花眼,沙擎恩身边总有随扈跟着,他们可不是两人世界,大部分都是“六人行”,他可是黑字辈的,走到哪儿四面八方都得有人护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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