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莫璃 > 深闺烙痕 >  上一页    下一页


  小悦扁扁嘴。“是。”她缓缓移向门口,看了看坐在床边的新嫁娘后考虑良久终于带上房门出去。

  烛火摇曳,满室新物的香味这下渗杂了突兀的酒气,窒碍的空气闷闷的,也叫人感到胸口一紧。

  没有人开口,只有酒杯碰撞的声音,一声重重酒瓶放回桌面的声音令她身子颤了下。

  “我并不想娶你。”

  见她没有反应,他以愤怒的声音告诉她。

  “我并不想娶你,徐翩翩。纵使徐、任两家有着指腹为婚的婚契,但你徐家不应该想利用任家在商场,在朝廷的声望而端出两家婚契逼婚!”他眯起眼看着她,那锐利眼神令人看了不禁打颤。“想当初你徐家是如何瞧不起我任家,嫌弃我任家的经商格局不如你徐家,不想再与我多所瓜葛,如今却又厚着脸皮拿着两家十几年前订下的荒谬婚契来要求履行。徐翩翩,若你不是生就一张麻子脸,你徐家会放低身段来任家死逼活求的要我娶你吗?”

  任无怀再度仰头,饮尽杯中辛辣的汁液,此刻的他头重脚轻,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天地不停旋转,似乎一时间没有停下的趋势。

  “我不会掀开你的喜帘,更不会与你同床共枕。”他直视不讳地看着她,密密麻麻的珍珠喜帘挡住了她的脸,但他却不想窥视她究竟生得如何。

  早由无愁那儿得知她早年得了怪病,虽然花了大半银两治好病,但整张脸已花,徐家才连夜将她送往尼姑庵里住,免去外界的指指点点。

  任无怀嘲笑着自己,究竟还要为这个家付出多少。

  “你徐翩翩要名份,那我任无怀就给你个有名无实的名份,你空有任家少奶奶之位坐着,但在我任家,你却是个最无身分地位之人。”他咧嘴粗鲁地仰头,直接对着酒瓶嘴狂烈地饮着,一寸寸汁液侵袭了他的理智与情绪,延着坚毅下巴顺势而下,流过颈项没入衣领里。

  他的话像大浪,毫无怜悯地直接冲击她的心。

  你要名份,那我就给你个有名无实的名份,空有任家少奶奶之位,但在任家,却是个最无身分地位之人。

  翩翩敛下眼睫,盈眶的泪珠沾湿了那扇浓翘的眼睫,如贝皓齿咬住饱满的红唇。

  这样一句话就注定了她往后的日子。

  她将是个永远无法得到夫君疼爱的女子,在她极力逃避这种椎心之痛时,逃得越远,它追得越急。

  在尼姑庵里听太多悲伤情事,看尽尼姑们为了情爱而带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决定出家。

  每当听见一则一则凄凉的爱情故事,她的心总会揪着痛,为她们感到难过,她不要这样的感觉。

  她就是不要这样的感觉,所以执意一辈子留在尼姑庵里,反正她的脸已毁……翩翩缓缓抬起手摸着脸,眼中的光芒自卑的阒暗所掩盖。

  任无怀苍凉的笑声一声声一声声由喉头发出,他神情激动不已。

  “任无怀啊任无怀,你何德何能,全天下有多少女子,你却偏偏被迫娶个有麻子脸的妻。”他扬手将桌上吉祥果全部扫落,原本摇曳的烛台掉在地上,火心碰上冰凉的地板后便马上熄灭,室内立即失去光亮,只留窗外那巳变得不太明亮的月光细碎地洒下。

  “呵呵……呵呵呵……”他的笑,在黑暗中显得恐怖,他抱住头激动的情绪写在泛红的眼眶里。“为什么我不能娶我爱的女人……为什么……要有那张婚契!”

  他的话,清清楚楚地击进她心里,她根本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

  他心里有别人?……娶她,只是被迫,被爹娘所逼。

  这么做,不就成了破坏人幸福的女人?就如同那些破坏尼姑们幸福的人一样?

  咬住唇瓣的力道再加深,深到连自己都不知道。

  在前厅已饮下不少烈酒的任无怀,此刻已趴在桌上,闭着眼嘴里喃喃自语,慢慢地直到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翩翩无力地扯下该让新郎掀开的喜帘,呆愣地盯着地上。

  有人说这样是不吉利的,新娘会一辈子不幸福……她想轻松地发出嘲讽笑声,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一番,但此刻,她却笑不出来。

  她真的笑不出来。

  她只觉鼻尖一酸,眼眶更是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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