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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那好,实不相瞒,因为堂内另一位大夫出诊去了,只余咱们杜大夫的未婚妻白大夫在,因有些病人排斥给女大夫看症,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有劳小哥了,我娘子咳了好些天,还望白大夫多关照。”

  “哪里,小的立即去请白姑娘出来。”

  片刻,一名身影纤长、气韵冷柔、面容皎白、发乌若夜、眉宇间微锁轻愁的女子出现。

  她凝视苍挹玦与单矫,微微一笑,“请公子与夫人进内堂来,方便说话。”

  即使单燏未盘髻,她仍是称单燏为夫人。

  於是,苍挹玦和单燏也就将错就错。

  待进内堂,苍挹玦暂行告辞至大街上去办事,留下单燏一人。

  那女大夫为单燏把脉後,唇畔浮起一朵淡淡的笑花,“不碍事,不过是过度劳累,又遇连日下雨,有些著凉,我开一帖药,照三餐服用——”

  “不知药得吃多久才会痊愈?”单燏可不想在这儿待太久,若是失风被捉,一切都完了。

  此时,苍挹玦自外头走进来,在单燏身边坐下。“大夫,敢问我娘子情况如何?”

  “不碍事,待我开帖药。”她拿了毛笔写下一帖药方,召来小厮要他抓药。“这药是三天份,若是三天後仍末痊愈,再来。”

  “谢谢大夫。”

  “哪里。”她唇角的笑花逸去,因单燏手中拿著的悬赏令。“夫人,可否借你手中的悬赏令一观?”

  “当然可以。”单燏将悬赏令交予她,一边端详她的容貌,一边同坐在她身边的苍挹玦交头接耳,“玦哥哥,这大夫好漂亮,那杜大夫一定是玉树临风又英俊潇洒,否则怎能攫获美人心?”

  “说到漂亮,你也下差呀。”苍挹玦替单燏理好鬓发,柔情蜜意地望著她。

  “玦哥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做不得准的。”单燏嫣红了双颊,嘴里虽是这样说,可心里受用得很。“燏儿觉得那白大夫明眸皓齿、温婉柔媚,是大美人儿一个,如果我是男人,肯定娶这样的娘子。”

  “那天下间不娶这样娘子的相公岂不都是瞎子?”苍挹玦好笑的问出她话里的真意。

  “玦哥哥,你又拆我的台!再多几次,我就不必讨生活了啦!”单燏嘟起红唇,不依的撒娇。

  “你嫁给我不就不必讨生活了?”苍挹玦只是说笑,并不是真要单燏为人妻子後就在家掌理家务,那只会逼疯这外向的女孩。

  且单燏能言善道、目光精确、手腕高明,对苍家最为有利,苍挹玦自知生性不擅交际又不喜言语,不适合继承家业,足以才会累及早该享清福的祖父,若有单燏,相信她能补足他不足的一切。

  “我相信玦哥哥家大业大,必定有需要我的地方,像我这么好的人才,摆在家里当活动美人图岂不可惜?”单燏相当清楚苍挹玦的任性。

  必要时,他能与人相谈甚欢,甚至八面玲珑,可那不是他真正的本性,他只爱在幕後操控一切,不喜与人交际,或许非必要,他也不爱与人交谈。

  这是她观察得来的现象,可令她开心的是,对苍挹玦而言,她并不是“不必要”的存在,是以她能享受到他的多话。

  即使那话常常是为了揭穿她。

  “那好,我还担心你会误会我的一片真心。I苍挹玦一直未同她说明自己的窘况。

  “敢问夫人,这悬赏令何时发的?”白大夫久久之後才颤抖著声音问,她不只声音抖,连拿著悬赏令的手也跟著颤抖。

  苍挹玦和单燏立时停下话语,四双眼盯著白大夫失了从容的容颜。

  “不好意思……”注意到苍挹玦和单燏的视线,白大夫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是我太急切……太急切想知道这则消息……”

  “不,不打紧。”单燏笑了笑,声音微哑地问道:“大夫,这是方才我同外子寻济世堂时在外拾著的悬赏令,由於我们夫妇初来乍到,,因此很是好奇……敢问大夫,这悬赏令上的……蚣蝮,是何物?”

  白大夫一听这两字,如遭电殛,平静的表面碎裂,一双水眸浮漾著伤痛。“是龙九子之一……没想到……”

  她的声音因唇办过度颤抖而难以听清楚,苍挹玦和单燏对望一眼,摸下著头脑的看著白大夫。

  苍挹玦那双黑眸沉宕温润,饶是观察力再强,也瞧不透白大夫神情违变的原因,他乾脆把肩一耸,自怀里掏出一块木头,拿出把刀来雕它的型。

  “没想到怎样?”单燏不似苍挹玦那般漠不关心,她好奇得紧,眸子睁得大大的,生伯漏看、漏听了什么。

  白大夫脸色苍白如雪,连唇办的色彩也半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分明……分明就……”

  单燏灵眸溜转,怱地想到一个可能性,因而拉拉苍挹玦的衣袖,低声耳语道:“玦哥哥呀,蚣蝮是近水的,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有吗?”苍挹玦倒不觉得自己除了狻猊,还结识另一只龙子……啊!

  他恍然大悟,与单燏眸眼相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怎会如此凑巧?咱们是什么运道啊!”单燏有强烈的预感,水承潋搞不好便是这县城里要捉的“蚣蝮”。

  “我想水公子应仅是一般的水妖,咱们的运气向来平凡,不太可能……”那么倒楣。苍挹玦勉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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