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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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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又何尝不似风扬呢?只是她比风扬敢面对现实些,不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婚礼的那一天终究来临,蝶儿只觉自己像个游魂,父亲的搀扶,宾客的惊羡,袁建城的喜悦,牧师的祝福,都仿佛和她一点关连也没有,她已经失去了思考和接受外界讯息的能力,她仅剩的生命热情仅够勉强维持她的身子站立不坠。 令蝶儿不敢置信的是,如空气一般消失的风扬竟会在关键的一刻来到婚礼的现场,她的心头一半载着哀伤,一半溢着狂喜,哀喜交缠,一颗失去平衡的心令她不知所措。 她晓得了,风扬是来带走她的。 他伸出了手,就等她来覆。她却不免退缩迟疑,他们根本是无处可逃,走到哪里,结局一样是拥抱绝望。 你不懂吗?风扬!她用哀切的眼神问着。令她心震的是,风扬的眼神明白地说着,他懂,但他还是要带她走。 即使,他们真的没有明天。 是啊,她说过,就算是炼狱,她也要陪他;要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块。她抛了手中的新娘捧花,拖着及地的婚纱,奔向风扬。 在观礼众人的惊讶声中,他们携手奔出了礼堂,跃进了风扬开来的保时捷,呼啸而去。 车子飞快地闪过许多宽广的大道,风扬不断地催着油门,把车子开到蜿蜒的山路,顺势而上。 蝶儿没有问他目的地,因为她知道,她已经找到终点,风扬是她生命的终点。所以,她只是近似贪婪地端详着风扬的侧面。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他们明明是亲生兄妹,却在外型上没有一点相似;他们之间,也没有半点兄妹之间该有的情感。 是苍天有意捉弄吧! “在想什么?”风扬蓦地停住了车。 “没什么!”她捉了他一把长发,环绕着自己的颈项,勒得有些紧,俏皮地说:“我想这样死去!” “你以为我带你走,是为了殉情?”他反倒朗朗笑开,有生死不畏的味道。 “别说了,我想被你的长发紧勒,死在你的怀中。”她把死亡说得像是撒娇。 “让我一个人活着?” “我要你活着想我,日夜煎熬。”她信口接腔着,眼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你好狠的心!”风扬伸手勾过她的颈,使她的额抵着他的胸膛,她发丝的幽香窜进了他的鼻,惹得他心头一阵荡漾,使他近乎忙乱地推开了她,转身开门下车。 “为什么停车?”蝶儿从另一扇门探出头。 “因为想让你看星星。”风扬的黑眸闪耀温柔。 蝶儿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山区里少了光害和空气污染更显明亮。星星镶满了夜空,光彩逼人,不知怎么的,蝶儿总觉得看星星时能获得一种幸福的快乐心情。 或许是因为有风扬作陪吧!感到绚烂的不是夜星本身,而是有一个你极喜爱的人陪着你一同看星星,使人不知不觉幸福满溢! 她回头迎向他向自己投射来的目光,再也不能自主地向前扑进他的怀里,她激动太过,用力过猛,竟连风扬也禁不住她的冲击,向后倒去,两人在惊呼嬉笑声中,滚落至路旁的草地,相拥相偎。 “我们能去哪里?”风扬用自己的鼻尖顶着蝶儿的。 她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地玩耍着风扬的长发,说:“能留在你的身边就好!” 他轻抚了她的头,道了声:“真傻!” “本来就是!”她灿烂地笑着。“只要能在你的身边就好,当你的傻瓜!” “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溜走的。”他说着誓言。 那一夜,蝶儿偎在风扬的怀中入眠,任由满天星斗覆盖。 “懒鬼,起床了!”风扬笑着搔她的鼻子。 “好亮的天空!”她以手抵额,望着苍穹,兴高采烈地叫着。 风扬原本笑望着她天真浪漫的模样,却不知怎么的在倏忽之间变了脸色,忧心忡忡。 “怎么了!”蝶儿在风扬的搀扶下,拖着笨重的婚纱站起了身子,发觉了风扬的不对劲! “有人追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蝶儿一回头就望见急驶而来的五、六辆汽车,车速快得给人一种像是在追捕犯人的感觉,蝶儿顿觉心惊胆跳起来。 “风扬,我们快逃!” “能逃到哪?”他惨惨一笑。 他想说的是,无论他们躲到了哪,都无法躲掉他们是亲生兄妹的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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