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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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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莫尔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像鞭子般抽打在她的身上,疼得她直打头。看见他的手臂上盘着邪恶的黑色长鞭,她害怕的咽了口口水。他要鞭打她吗?她好怕、好想逃走,但看向昏迷不醒的麻礼,她知道这回该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你要就罚我吧!麻礼是无辜的。”她挺直腰杆,鼓起勇气开口。 “可恶!”她总是护着那个麻礼。无法控制自己的妒意,他狂暴的挥出一鞭。 “啊——”灵眸吓得抱头,蜷缩起身子,但预期的疼痛并未产生。 悄悄抬头,她发现他那一鞭是击中地面。她正松了口气,不料,坐骑却因受到惊吓而突然狂奔。猝不及防之下,缰绳从她的手中溜走,她失去重心的向后倾…… 老天!她会摔断脖子的。“夹紧马腹!快夹紧——”邪莫尔焦急地喊道,双腿一夹,胯下的黑马长嘶着向前冲。 她当然知道要夹紧马腹稳住身体,可酸软的四肢却拒绝接受大脑的命令。坐骑直立而起,她的双足再也踩不住蹬,整个人像布袋一样被摔向地面。 “不——”恐惧席卷而来,他策马前冲,伸长猿臂却只抓到她的指尖,他仍晚了一步,她的指尖滑出他的掌心。 他滚鞍下马,一个箭步来到她的身边,手指探向她的鼻息,直到感觉她微弱的呼吸,他才安心。 “唔……”她痛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眸。 “还能动吗?”他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手脚,仿佛她是个易碎的娃娃。 “我……没事。”灵眸才想安慰他,可腹内突然加剧的绞痛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啊——” “怎么了?”邪莫尔冷静的面具瞬间崩裂。他情急地抱起她,却发现手上沾了黏稠温热的液体。他的心中一紧,大声命令,“火把!” 随从们听令而来,霎时间,火把照亮了黑夜。 半跪在草原上,他让她靠枕在自己的膝上,抽出垫在她身下的手臂,这才发现手臂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液。 “怎么会这样?”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满手的鲜血。 眼睑沉重,而腹中的绞痛一阵大过一阵,灵眸痛得泪水四溢,一双手绞扭他的衣襟,沙哑的问:“我怎么了?” “你不会有事的。”强自镇定的邪莫尔握住她的柔荑安抚道。 他心痛的明白她是小产了,自她体内剥离的是与他们血肉相连的结晶,可更令他恐惧的是,他知道自己正逐渐失去她。巨大的手掌紧紧包裹她的小手,仿佛想借此将他的力量传递给她。 “单于,出什么事了?”一时弄不清情况的呼衍黑幕问。 “大血崩。”邪莫尔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掌管整个草原,却留不住她心爱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消失。他不觉眼眶发热。 闻言,呼衍黑幕才注意到他的匈奴袍上沾满了鲜血,当机立 断的指挥大局。“你、你、你、还有你,快马将巫医接来。”他大声调派人手。 以她的情况,快马奔驰会要了她的命,可若她再这样流血不止的话,就算最快的汗血宝马也无法及时驮来巫医救她的命。现在的情况着实令邪莫尔左右为难。“这是哪里?”他得找到最近的穹庐安置她,然后设法为她止血。 “单于,这是灵族……”呼衍黑幕犹豫着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邪莫尔忽然想起这是灵族旧日的驻地。十八年前,阿爸正是在这里毁灭灵族,将他们变成奴隶和活死人的。据说这一带飘荡着灵族人的灵魂,因为这儿不但是他们生息繁衍的土地,也是每个灵族人最后的归宿。 “我……好累……”说完,她的眼睑渐渐合上。 “不!别离开我!”摇晃她柔若无骨的身子,邪莫尔嘶吼道。在她立下血誓的那一刻,便已将生命交到他的手中,即使灵族的神明也不能将她带走。“不许睡!你敢睡,我就杀光你的族人!”束手无策的他只能想出这个威胁的办法。 听出他话里的血腥,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不……要。” 温柔的抱着她,他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灵眸,求你……求你为我留下。”他的眼窝湿润,流下了男儿的热泪。 “单于……”呼衍黑幕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解下披风沉默地遮在他们的头顶上蔽风挡雨。 所有的随从见状,纷纷解下披风,草原上立即出现一道风雨的屏障。 “我以血族单于的名义起誓,她若死去,我会让所有的灵族人为她陪葬。”邪莫尔对着空寂的草原大喊。 单于疯了吗?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后来他们才明白,他是在向先知释利挑战。 草原依旧飘雨,阴煞之气似乎更浓重了。 “单于,您看!”一名随从忽然指着远处道。 远处,一道火龙逶迤而来。雨忽然停了,空气中隐约可闻火把上燃烧的油脂气息。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因为她快死了,也只有这时,灵族的活死人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单于陵。“就这里吧!”病弱的兰婆婆示意送葬的队伍停止前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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