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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想起自己临走前对她的那句话,似乎是重了些,但话都说出口了,他收不回来。

  坐在饭店房里,仰头饮酒,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酸涩的双眼不让自己再多想。

  不想去多想她哭泣的脸,那教他的心情更为沉重。

  曾几何时,孟飘儿竟能如此左右他的心情,像根刺似地刺入他心,等他发现时,那根细不见影的刺已经陷入了。

  现在那刺正扎在心头,教他隐隐作痛,是在抗议他对孟飘儿的无情吗?

  女人他从来不缺,放了她,他可以再有。

  买下她,不过是当初一时的兴起,是他为生活所做的调剂,五年后他就可以让她走的,不是吗?

  怎么他现在却有点放不下,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她,心里的思念如此深切,那代表的是什么?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多想,因为那绝对不是爱。

  他不可能爱上孟飘儿。

  可是那夜,她哭泣的脸庞不住地在他脑海回荡。

  该死,明明都要自己别去想,为什么还会一再想起,想起她动人的那抹微笑,直至今日还深深地憾住他的心。

  叩叩!

  崇震天闭上双眼整理杂乱的思绪,不想教人瞧见他此时心乱的模样,“进来。”

  是李霜霜,换下套装,她精心打扮自己,为得是要崇震天无法将目光由她身上移开。

  “有事吗?”捻息了烟,他再为自己斟酒。

  “想找你一起去用餐。”

  那天后,她与崇震天还是天天相见,但他的态度变了,变得很难捉摸,她明白那全都是因为孟飘儿引起的。

  “我不饿。”

  仰头再饮了一口酒,而李霜霜则是坐在他对面。“震天,你跟孟飘儿……”

  “我跟她的私事,你不要多问。”

  “你在想她?”

  “如果你执意要过问我的私事,我会马上走人。”

  “震天,其实我对你……”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崇震天的好感更甚,心甚至都整个飞向他了,但努力了这么久,却不见他有任何回应,她的挫折教她沉不住气,想要向他问个明白。

  铃……她话未说完,崇震天的电话响起。

  是谁打来的?

  孟飘儿吗?

  “你说什么?她不见了?”

  崇震天惊得起身,差点打翻桌上的酒。

  “确定她不是出去?”

  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崇震天急忙挂了电话,拿过西装外套即要走出房门。

  “震天,出了什么事?”

  “我要马上回去一趟。”带着歉意,他说。

  “为什么?”

  “飘儿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

  李霜霜只以为这是孟飘儿施的苦肉计,她不想要崇震天离开,他这一走,表示他心里对孟飘儿的在意超过她的想像,那么这一场爱情战,即是宣告她未打先败。

  “我先回去了。”

  “那明天的义卖呢?”她急问。

  他总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那她要如何收尾呢?

  “所有的义卖品我全买了。”不管花多少钱,他都不在意。

  此时此刻,再也没比找回孟飘儿更重要的事了。

  而他也才肯承认,其实他是想她的。

  孟飘儿就不敢合上眼睛,并且要自己保持冷静,等那些人不注意时,她再趁机逃跑。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人给押上车,她本来跟未雨约好见面,没想到在路上却被一辆车子给拦住,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即被人给带走。

  在她想要放声大叫时,后脑被人重重敲了下,随后她即失去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在这房间,心里不断自问,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捉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心里的恐慌更甚,几乎都要哭了。

  好不容易熬了一天一夜,她偷偷瞥了半掩的房门,听到客厅传来的打呼声,再小心地探头一看,发现那名看管她的男子已经睡着了。

  知道这是逃跑最好的机会,她悄悄地走到房门边,确定那人真的熟睡,这才小心走出房间。

  当手碰到门把时,因为太紧张,左脚绊到地上的空酒瓶,轻脆的玻璃碎声响起,身后即传来叫骂声。

  “你要去那里?”那男子惊醒,怒声喝止。

  心脏被吓得几乎要跳出心口,孟飘儿打开门,不顾一切地往外冲了出去。

  “不准走!”男子尾随在后,大声叫嚣着。

  一阵紧急煞车声,震得坐在后座打电话的黑天门瞪人,“怎么回事?”

  “组长,前面发生车祸了。”

  黑天门低声咒骂地收起电话,顺着组员指的方向看去,见到被撞的人躺在血泊里,照情形看来,伤势应该不轻,只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黑天门甩车门走出车子,心里咒骂那人最好是升天了,否则阻碍他追拿凶手,他不介意再多补他几脚,让他早日与往生亲人相见。

  烦躁地上前,目光却在接触到那人的瞬间僵住,双眸微眯。

  蹲下身子,将不醒人事的人转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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