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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什么?!”果然没好事。她花容失色的拉着父亲追问:“爹,你没答应他吧?”

  “当然没有。爹说还得问过你的意思,叫他两天后再来听消息。”

  “爹,您可千万别答应他哦。”她殷殷叮咛。

  “当然,你是爹唯一的女儿,爹说什么也不会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他可以失去事业,但绝不能让女儿过得不幸福。“不过爹还是想知道,他哪里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爹,赵祥生在临安城的名声您是知道的,我和他在外头遇过三次,次次他都想强掳我;要不是每次都正好有人救了我,我早就成了他的俎上肉了。”一回想起来,她还气得很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问晓会那么讨厌他。“你说有人救了你,是谁呢?怎么不请他回庄,让爹好好招待他?”

  说到这个,骆问晓的眉宇就添上一抹新愁与不解。

  “他不是临安城里的人,虽然我们见过几次面,但是我对他的一切完全不清楚。”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看着女儿异于平时的表情,骆镇平猜得出来她八成是动心了。救命恩人哪,如此英雄,谁家女儿不爱呢?

  骆问晓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楚向天。”

  楚……楚向天?!骆镇平的脸色一下子全变了。

  “你说他叫楚向天?”他抓着女儿再次确定。

  “是呀。爹,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没、没有。”骆镇平发现自己失态,平稳了一下情绪才又问:“那位楚公子……离开临安了吗?”

  “应该还没吧。”今天他那么突然地离去,她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也不敢确定。

  “下次你再见到他,带他回庄让爹见见他。记得,一定要带他回来。”不论是不是,他都得见见这个救了女儿的人。

  “我知道了。”骆问晓虽觉奇怪,仍答应了父亲。

  只是……她还见得到他吗?

  她竟然是骆镇平的女儿!

  自吉恩寺匆匆离开后,楚向天直接回到客栈,一整天了,始终不见他踏出房门或说过任何话,连掌柜的送上食物都被阻绝在外。

  他惊异、他气愤、他痛心、他……

  他闭了闭眼,不敢相倍自己竟会栽得那么惨,在她拨动了他沉冷多年的心湖后,他已无法平静。

  仇,仍是要报。

  但是她呢?他要怎么对她?知道她的身份后,他还能如当初所设想的一般,对骆家赶尽杀绝吗?

  报,不报?做,不做?

  无论如何决定,事实就是事实,他对骆家的恨不会因为她而减少,相反地,他只有更加愤恨;十多年前让他面临家园破灭的噩梦,十多年后又来夺走他好不容易寻得的平静,上天对他太不公平了!

  他缓缓睁开眼。

  够了。就算是死刑,他也要死得甘愿;他与骆家之间的怨仇必须了结,他早晚会和骆镇平见面。那么,就这么办吧。

  挺拔的身躯昂然立起,打开门,迎向命运的挑战。

  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能打败他!

  曾家的追讨越来越急,骆镇平能想的办法、能调的货、能借贷的资金全部用上,却仍不够补足曾家所缺的布匹。

  还差一万匹布才能补足所欠缺的部分,连日来的忧心,早已逼得他年迈的身体出现不堪负荷的警兆,但他却不愿意让唯一的女儿知道。

  “老爷,外头有一个姓楚的公子说要见您。”商行的管事来到后院向他报告。

  姓楚?!

  “请他进来。”

  会是他吗?是吗?骆镇平心中才在忐忑着,管事已将那人带进,然后又退了下去;后院的帐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人相对。

  “你……你是楚大哥的儿子?”骆镇平神情激动。他几乎是在看到来人的第一眼,便已确定了。

  楚向天微勾唇角,形成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还记得?我还以为‘贵人’都是多忘事的,显然你并不是。”

  骆镇平没有注意他语气中的嘲讽意味,只是走近了几步更仔细端详他。“向天——你叫向天对不对?我记得楚大哥说过,他若有了儿子,就会取这个名字;前些日子救了小女的也是你,对吧?”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否则我不会出手。”想起那张清丽容颜,他的神情更冷。

  “为什么?”骆镇平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楚家事变之后,我不断的找你,却一直没有你的下落。告诉我,你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

  “当年事发之时,先父曾紧急向你求援,可是你却置之不理,让先父含恨而死。我被家人藏入密室,侥幸逃过一劫,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报仇;我天南地北的追寻仇家,一一报了仇。”他一脸怨愤的看向骆镇平。“现在只剩下你了,骆镇平,你必须为你当年的背义付出代价!”

  背……背义?!骆镇平怔愣住;向天他……他竟有那么大的误解!

  “不是的,向天,当年的事——”他想解释,但是楚向天根本不想听,径自打断了他的话。

  “你想解释,想编一套说法来替自己脱罪吗?”楚向天冷笑。“事过境迁、人事已非,随便你怎么说,都已死无对证了。你永远无法说服我,我一定会报复,而你……将会一无所有!”

  骆镇平一窒。

  “商行的事……是你计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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