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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你是狼嗥谷谷主?”她有些讶异。这名男子声音温和,姿态优雅,谈吐犹如文人一般,完全没有身为山贼的慑人霸气。

  “正是在下。”男子缓缓露出一抹从容的笑,挑眉问:“易兄告诉你的?”

  “不用他告诉我。”睨了嵇若龙一眼,柳缎儿讽道:“谷主响叮当的‘威名’,雷风寨人尽皆知。”

  “喔?”嵇若龙对此充满兴趣,盯着柳缎儿,又问:“他们都怎么形容我呢?”

  “还能有什么描述?”冷哼了声,柳缎儿狠狠给了他一记回马枪,“无非是抢男霸女,无恶不作,还可耻地与我夫君订下所谓三声号角的可笑约定罗!”

  如此一个山贼头子,能够做到让他的死对头对他这般听之任之、予取予求,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你也知道那个约定?”嵇若龙毫不掩饰惊讶之情,“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怎么,谷主觉得意外吗?”

  “不。”嵇若龙摇摇头,露出似笑非笑的揶揄眼神,“在下比较好奇,易兄是不是也将那三声号角的暗示一并告知夫人了?”

  暗示?“什么样的暗示?”柳缎儿问道。

  嵇若龙的唇角泛起讥诮的笑意,“那自然是……”

  “住嘴!”易南天咬着牙,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怒道:“你若胆敢泄漏半字,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丧家之犬,还敢大话?”

  “嵇若龙,此乃你我私人恩怨,用不着牵扯旁人。”

  旁人?柳缎儿气愤地道:“到现在你还当我是旁人?我就这么不得你信任吗?”

  “缎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说?”难道有什么秘密是她不能知晓的?“我要听,在你还没有将我休离以前,我仍是雷风寨的女主人,只要是关于雷风寨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见此情景,嵇若龙眸光闪烁,暗暗心忖,看来这对夫妻间似是有所误会,但不管如何,他绝不会让易南天好过。

  于是,嵇若龙在心中酝酿了半晌,故意道:“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自始至终,我只是要他为我献上一美人罢了,但易兄不知何故,迟迟不愿割爱,这不是净给他自己惹麻烦?”

  “美人?”柳缎儿不解地问:“哪位美人?”

  嵇若龙转过头来,冷冷地丢给她两个字,“白梅。”

  柳缎儿一呆。原来……在易南天心中,一心一意想要维护的人,一直是白梅!

  “你就这么珍视她吗?”

  在他的心中,白梅才是唯一?愤怒再度窜过柳缎儿全身,原来她这个妻子对他来说,顶多像是他腰间的佩剑,可有可无。

  “缎儿,你别听他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易南天想辩解,但柳缎儿不让他说完。

  “你不用再隐瞒了!”她感觉心头像罩了一层寒霜,看着他,她的目光突然失去了焦距。“莫怪在雷风寨中,你只听信白梅的片面之词便将我定罪;莫怪你一听说有人要对她不利,便奋不顾身的犯险,连命都不要了!”

  “不是这样的!”易南天的声音充满了沮丧与怒气,“这姓嵇的家伙一向狡猾,他的目的是想挑拨你我两人,你千万别中他的计!”

  “那好。”努力克制着怒气,她一脸寒霜地看着他,忽然语气森冷地道:“倘若我告诉你,那些无中生有的求救信不是我写的,而是白梅刻意栽脏、诬陷,你又怎么说?”

  “不!这不可能……”易南天摇摇头,难以接受,“白梅自小在雷风寨长大,她所有的亲人都在那里,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雷风寨的事!”

  “所以你认为我就会?”

  “缎儿……”

  “因为我不过是你抢来的新娘,不过是个被你拿来报复冷漠的父亲,借以羞辱你那个异母弟弟的傀儡罢了!”愤怒的泪水刺痛了柳缎儿的双眼,但她拒绝让它们掉下来,心也已然麻木。“所以我种种的辩白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但不值得你信任,甚至雷风寨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将我定罪。”

  “不……”不是这样的!

  就是因为他深知村寨里的人多是火爆脾气,在那样的状况下,将她关入地牢虽是下下之策,却是保护她不受群情激愤的村民们所误伤的方法呀!

  “可笑的是我竟还一心为你担忧,生怕你会遭遇不测,让奸人所害……”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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