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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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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彭福泰猛拍一下大腿,就像个专业说书人一样,将方才目睹的一切细细道来。 “首先呢,我紧瞅着那小伙子,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大能耐,能将死马当活马医?岂知,他可真是神了!” 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彭福泰接着说了,“我见他先是取来几只蜂蛹,然后诱使蜂儿用尾针在那病患四肢各扎上一针,不一会儿,那原本眼巴巴瞧着就要断气的半个死人,就这么让他给医活了!” “哗……真有这么神奇?”听完,所有人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可不?”活了五十有一了,他还没见过用蜂针治病的呢!“不过,这说来也奇了!”只见药铺老板彭福泰捻了捻嘴唇上的八字胡,蹙眉不解的又道,“那小伙子啥病都能治、啥症都能诊,可唯独不看妇科,尤其是即将临盆的产妇,死活都不肯看吶!” “不看妇科?”这一句话,引起了左靖南的注意。 “是啊。”彭福泰回忆的道:“我亲眼见着几个产妇,眼看人都给搀进药馆里来了,可那小子却是连头也没抬一下,随便开了几张药方子,便给打发了去,连号脉都省了。” “那小子还歧视孕妇呀?” “管他是歧视还是避讳,总而言之,就冲着这一点,咱们万福堂总算还有些活头,往后呀……”话说一半,彭福泰发觉一旁原本始终安静聆听的左靖南开始往堂外走去。 “咦?左大夫,这时候,您上哪儿去呀?” “对门。”左靖南浅声应道。 “做啥去?”药铺老板急急又问。 只见一句调笑似的言语,隐约飘散在空中…… “会会高人。” 因为心底有数,而专程前去会‘高人’的左靖南,岂知他人尚未踏进对门药堂里,一群凶神恶煞也抢在他之前闯入。 那一群牛鬼蛇神一进屋里,二话不说,就开始大肆破坏,砸椅子、摔桌子、翻药柜,还不断叫嚣怒骂,简直无恶不作! 当药馆被拆了大半之后,只见带头的虬髭大汉浓眉倒竖,手忽一挥,群邪立即停下了脚步,却见他虎目圆瞠,恶声恶气的问了:“当家管事的是哪一个,还不给老子站出来?” 那黑凛凛一大汉,满身肌肉突起,如同一头公牛,莫约三十开外,一副豹头蛇眼,面目凶恶的模样,吓得上门求诊者纷纷夺门而出,不敢再进。 “哪里来的地痞无赖,光天化日之下也胆敢在这儿撒泼掀打、聚众寻衅?” 随着一抹清亮的嗓音扬起,被砸烂的药柜后走出一个容貌秀气、身着一袭白袍,神采颇为俊逸潇洒的少年郎,一支折扇摇呀摇着,掩不住一副风流倜傥之气。 只见他神色如炬,一对炯亮的眸子还直勾勾往大汉的方向睇来,讽道:“这长安城内,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就是当家掌事的?”就这么一个矮不隆咚、个头还不及他肩肘的臭小子,会是那个抢去长安药馆半边天,威名远播的当红名医? “正是在下。”对方坦承不讳,目光没有移开。 仔细一瞧,这小子皮肤极为白腻细致,一张粉脸白里透红,俊俏异常,眉弯鼻挺,朱唇红艳,猛看一下,不知情的,还以为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俏姑娘呢! 看到这儿,大汉露出一脸邪淫的目光,又问:“听说你专治疑难杂症,什么鬼难缠的病症,你都能医?” 少年郎朗眉微微一挑,没有应答。 “既然你这般能干,那你也给我整治整治,替老子换上一张潘安俊脸,就像你这一般的……” 说着说着,壮汉伸出一只黑黝黝的咸猪手,眼看就要往少年郎一张吹弹可破的白皙脸蛋摸去。 “这个容易。” 少年郎不着痕迹用折扇轻轻格开虬髭大汉迎面而来的粗鄙魔爪,微笑回道:“阁下出了本馆大门之后,往东行一百步,可见到一白桥,往桥上行走略约八、九步,然后攀上桥墩,面部朝下,跃下即可。” “咦?”大汉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何解呀?” 只见少年郎冷冷一笑,揶揄以回:“阁下这一张尊容,若要在下费神整治,依小人所见,重新投胎,最快。” 闻言,恼羞成怒的虬髭大汉,大喝一声!森然道:“好个滑头小子,竟还胆敢调侃戏弄本大爷,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猛地一掌袭来,少年郎闪避不及,衣领狠狠教对方一把擒住,顿感被羞辱的大汉,面红耳赤的将少年一把提起,怒目圆睁,活像要将其拆吃入腹一般。 “你这个死小子,不给你一点儿苦头吃,还当真以为老子是泥雕木刻的不成?你就乖乖受死吧!” 这时,少年郎右掌指间,已藏有三根毒针,正要弹指射出,刺入壮汉左腹之时,忽而听见身后扬起一个温软的声音,阻止了壮汉野蛮粗暴的恶行。 “且慢!” 是他?! 见着来人,少年郎微微一震,连忙将手中毒针缓缓又藏回于袖中,小脸一沉,不动声色。 由于眼见不平,左靖南走向前去,刻意介入两人之间,将大手扣上壮汉动粗的掌,劝道:“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兄台何必动怒?” “呸!哪里冒出来的二愣子,给老子闪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虬髭大汉怒喝一声,右拳旋即重重击出,其拳劲威猛,疾如闪电。 左靖南只是往后浅退一步,轻轻闪过壮汉突如其来的猛拳,并将手腕陡地一翻,以四两拨千金的劲道,成功逼迫壮汉松手。 身材魁梧的虬髭汉子被左靖南蓄满深厚的内力一震,当场被震得踉跄急退,最后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模样相当狼狈! 虬髭大汉涨红着脸,深知来人内力深厚,并非泛泛之辈,方才那一招出其不意,对方已是手下留情,倘若他再硬着头皮愣杠,徒然自取其辱。 虽是如此,他与这一帮兄弟可也是拿了人家银钱来办事的,若是这么临阵脱逃,不但失了面子,往后还有谁肯拿钱请他们‘主持公道’? 想到‘口碑’一旦蒙了灰,他与这一班兄弟日后还怎么在长安城内立足、称霸一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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