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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想到她,他关了吹风机,起身走入她房里,探掌摸了摸她额际,微微湿着,应该是退烧药起了作用了。

  他从浴室拿出干毛巾,擦着她出汗的脸颊还有脖颈……

  出汗就表示体温稍退了,只是不知道大半夜会不会再次高烧起来,他看了看时间,沉吟半刻后,决定打电话找人代他的班。

  确定有人能去代他的大夜班后,他又回到客厅,重新坐回地板,开了吹风机吹着她的乐谱。

  眼皮下,眼珠子转动几圈后,眼帘缓缓掀开。

  何昀昀看着天花板,片刻,思绪才慢慢涌入,她看了眼时间,才凌晨四点?

  她坐起身来,想要下床时,趴靠在床缘的那张脸庞让她身体颤动了下。她拍拍因受到惊吓而骚乱不已的左胸,凝定心神后,松了口气,原来是叶磊。

  她定定看着他,他就趴在床缘熟睡着。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会来?这时间他不用上班吗?这要坐在地板就睡着,也不冰凉的地板让她感冒?

  她想了想,决定从另一侧下床,然后动作轻巧地来到他身边。

  矮下身子,她看着他。是因为她不接他的电诂,不回他的简讯,所以他干脆直接来找她?

  接我电话,我们谈谈。

  你还在生气吗?

  你不接电话,也不回简讯,难道我们之间要这样散了?

  她知道他打了几次电话,也看过他传的三封简讯,她想他是有心要化解这次的争执,可是她还没想通,还恼着他的言行,她认为还在气头上的自己,对他说什么似乎都不对。

  还在气头上,容易意气用事,无法好好处理事情,她必须冷静过后,才能和他谈谈。

  但即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伸指去轻触他的面庞。

  她微凉的指腹轻划过他眉骨、他浓密长睫、他直挺的鼻梁,还有他那张对她说话总是有些苛深薄的方唇。

  在他的唇腹上来回抚触几回后,她起身拿来薄被帮他覆上,才看见了他手中握着耳温枪,是知道她病着,他才留在这里照顾她的吧?

  细细回想,印象中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热烫,脑袋重得像被灌入水泥一样,然后她知道有人在喊她,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被什么黏住似的,难以睁开。

  长睫勉力眨了几下后,在迷迷蒙蒙的视线中,一张嘴巴在她面前开开合合的,她再眨了眨眼,好像看见了什么人正忧心地看着她。

  那个人触着她脸颊,要她张口,她依言张开嘴巴,随即感觉有什么东西塞进了她嘴巴,然后他拿了杯子轻抵在她唇缘,要她张口喝水,她喝了几大口,然后便又沉沉睡去,没什么印象了。

  原来她在昏昏沉沉中见到的人就是他?

  他的举动让她无法不感动,但想起他对文杰的不友善,她仍有些恼。

  这样的一个男子,是她喜爱的,她不会轻易放弃,但也不会为了喜爱他而纵容或是妥协。在她的观念里,不要轻易就爱,但爱了就要长长久久,于是为了两人能一直在一起,适时让他明白她的脾性和她的观点是很重要的。像文杰对她而言是个重要的朋友,他若尊重信任她,就该接受文杰的存在。

  喟了声,她想起自己昨晚还未吃饭,遂起身走出房间,客厅大亮的灯光让她狐疑地将脚步转往客厅走去。一走入客厅,那地板上搁着的吹风机,还有几本因为湿了又干,导致呈现皱痕的乐谱,都教她讶然。

  他用吹风机吹干了这些乐谱?

  想起房里那趴在床缘熟睡的面庞,她笑了声。

  这男人……当真让她又爱又气啊。

  缩了缩肩,何昀昀呵口气,热息化成的白烟从口中逸出,她踏进音乐科的办公拿出手机,按下通话纪录,还有简讯栏,看看有无遗漏的来电或是新讯息。

  明明知道若有未接来电或是新简讯,话机会发出提示铃声和灯号,但她仍重覆那日醒来,见他趴睡在她床缘,她知道他累了,也没叫醒他。一直到隔日她得出门教课了,他还在睡,她想他有她住处的钥匙,所以就任着他继续睡,他醒了要回去时,应当会帮她锁门。

  只是那日分开后,她再也没接到他的来电,亦没收到他的简讯。

  她不得不想,他是不是生气了?因为他有心要找她谈,她却没接电话也没回讯息,跟着又赶去上课,也没和他说上话,所以他以为她不理他,所以他也不再找她了?

  她确实不接他的电话,也未回他的简讯,但那时她仍在气头上,她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不好听,才会不接电话也不回讯息的。之后她想过等他醒了,两人要好好谈谈,他却一直睡到隔日她要出门前还在睡,她只好等下课后再说,但怎么知道他就这样不再找她了?

  她是不是该打电话给他?他会不会一怒之下也不接她的电话?但这样等着他,他若是一直不来电也不是办法……

  手指按了电话簿,看着他的名字……要不要打过去呢?

  “今天真冷。”郑文杰走到座位,拉开椅子。很凑巧,他和她的座位相邻,不过两人的排课时间不大一样,能像这样同时出现在座位上的次数并不多,一星期就这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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