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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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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有打电话给我,但她是要跟我借钱。”女人想了想,说:“她说她欠了不少卡债,都是为了去做丰胸、垫臀这些手术欠下的,现在银行在催讨了,她要搬家,需要钱。可是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钱借她,然后她就没再打过电话了。” 整型?卡债?他又感到意外。他知道郝曼丽爱用名牌产品,彩妆、服饰,皮件银饰等等,她都用专柜品牌,但他想不到那都是靠着刷卡购来的。 他更意外她整型。是为了讨好他?若真是为了讨好他,那她也太傻了。 现在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好好思量一遍,其实是他造成的错。不知道可航在知道他是被设计的之后,是不是愿意原谅,然后回来他身边? “黎医师,我……”见他沉看脸不说话,女人看著他。 他收回远飘的心绪,叹口气,从座位起身。“走吧,今天应该能照到胚胎。” 他走在前头,进了超音波室。 而这一刻他心里想的是——她都能等到他对她日久生情了,他一定也能等到她回心转意,就算用尽一生也要等下去。 陈可航坐在自家发型工作室的骑楼下,看看往来的车辆。 那天早晨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他后,她又去找了心心,才回到这里,然后这一住已经是第五天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她留过字条,说她暂时回娘家住,等他签了证书,确定离婚生效后,她会去搬走她的东西。她把字条放在很显眼的地方,他不会没发现,那么他为什么不曾给过她电话,或是来这里看看她? 是他回到郝曼丽身边,所以忘了她了?还是他也认同两人以离婚收场,所以他不来找她? 她坐在机车上头,看着街头,两腿晃啊晃的,思绪总绕著那个男人转。 屋里,正挂了一通电话的陈鸿新走出屋外,他看着失神的女儿,语调淡淡的。 “可航啊,你老是坐在这里做什么?都结婚、嫁了人了,怎么可以说回娘家就回娘家,还待了这么多天。” 他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心事老往自己心里藏,怕他们担心,什么也不讲。但她不讲,不表示别人不会讲,她还傻得以为他们不知道她和础渊闹瞥扭吗? 陈可航眼眸闪了闪,看向身旁的爸爸,她勾住他臂膀,头一歪,靠在爸爸的肩上。“爸,你不想我吗?怎么我才回来住几天,你和妈就老催我回去? “想,怎么会不想。只是你都嫁人了,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跑回娘家,或是一直住在这里,这样婆家的人会不高兴,邻居也会说话。我相信你公婆他们一定很乐意你常回来,但你做人媳妇的,也要帮公婆顾点面子,他们那边的亲戚邻居要是知道你回娘家住,会怎么看你公婆?人家会说他们对你不好,所以你才跑回娘家。”他拍拍女儿的手背。 她一个人回来说要住上几日的那天,他就猜到大概是小俩口吵架了。没多久,就接到础渊的电话,问她到了没。他是没开口问这对小夫妻闹什么意见,反正那是他们俩的事,他没想干涉,倒是础渊自己提了来龙去脉。 当时听到的那一瞬间,他对女儿可是心疼得要命,对女婿颇有微词。但之后,础渊每日打电话给他,问著她的情况,还说著他自己的后悔。他想,他这个女婿并非真的差劲,他那个半子都有心改变了,他这个丈人怎么会没那个心原谅? 况且,总也是春柏的儿子,春柏夫妻俩很疼自己女儿,这是他看在眼里的,为了好友疼惜女儿的心情,为了础渊那份认错的勇气,他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夫妻嘛,哪一对没有争吵、没有误会的?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从今起,只要他愿意好好对待可航,那就够了。人生若是计较那些过去,并不会快乐,重要的是眼前的生活。 再说,女儿是自己的,她的心眼他哪会不晓得,从小就听她础渊哥哥长、础渊哥哥短的,他还会不明白她有多爱础渊吗?那么多年的感情,岂能说断就断?他也知道他这个女儿很死心眼,不可能做绝,只是他要怎么让她想通,然后让她再度回到她深爱的男人身边? 陈可航想着爸爸的那番话,她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她和黎础渊走到这种地步,她还能回去吗? “就算不帮公婆想,难道你也不帮础渊想一想吗?他一个大男人,医院工作忙得很,下班后面对一室冷清,他会不会想你?会不会觉得寂寞?” “他才不会想我,也不会寂寘,否则也不会那么多天都没有打一通电话给我,或是来这里看看我。”她有些赌气意味。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打电话给你?”陈鸿新叹了口气。“人家础渊可是每天都拨好几通电话过来,而且每通内容都是问你心情平复了没,他只是怕你还在气他,所以只敢透过我这个丈人来得知你的情况。” “所以爸,你——”她睁着明眸看他。“你都知道了?” “你第一天回来时,我就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了,础渊打过电话来说了。”他揉揉女儿的头发,爱怜的口气。“可航,哪对夫妻不吵架呢?吵架时,要找出办法解决,不是闹闹脾气就好。我知道础渊是不该和你结婚了还和之前的女人在一起,但你当初也不该在他都坦承他只是要康生院长而不是爱你时,你还答应嫁给他,所以后来会发生这些事,也不能全怪他。现在他有心和你走下去了,你不能太倔强,明白吗?” 她垂了眼眸,淡声道:“我知道,可是爸,他、他——”她为难老半天,总算说出口:“可是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我不回来这里,还能去哪里?”她最大的犹豫,是郝曼丽肚里的孩子,要她拆散他们一家三口,她觉得太残忍。 “谁跟你说有孩子的?那是误会,现在已经解开了。”础渊连这事情都向他提过。 “误会?那个女人有验孕,怎么会是误会?” “假的,础渊跟我说,他外面的那个女人,拿钱去诱惑一个要做验孕检查的小姐,换了对方的验尿结果。”他揺了揺头,不明白这年代的孩子怎么都这样处理感情,连验尿结果都要动手脚。 她闻言,震愕不已,良久,才听她道:“所以那个女人其实没怀孕?”她该愤怒被耍,还是该高兴他没有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所以他那日说他爱她,是真的了?他想和她一直走下去,是真的了?他会跪在公公面前,也是心甘情愿被那样训斥? “没有。”身后突然冒出音调微沉的声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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