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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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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人以及原本在一旁狞笑的,先是惊愕,接着怒起,但他们并没有轻率地扑向前去,反而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朱慈媛撑起身体,看见一位身着白色将袍的人。虽只有一位,却有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他垂下弓箭,以静制动,以一双凌厉的眼与他们对峙,眼中射出寒芒,浑身进发着令人感到压迫、无法呼吸的气息,这样浩大的气势,让人未战先寒,没有人敢抢先向前一步,只好用言语恫吓。 “海和尚,敢来坏爷的好事,识相的快滚,否则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仗着人多,又见他身后似乎没有其他人跟上来,那伙人最后一句说得特别响亮。 “你们冒犯她?”他嘴唇微掀,冒出一句阴恻侧的问话。 “是又怎样?” “那就得死!” 话才刚平静地吐出,几个人瞬间中剑,说话的那个不可置信地瞠大眼,他甚至不确定是否有看到他拔剑。 朱慈媛看呆了,阳光下,他的白袍闪着耀眼的光辉,刺目的在她眼中晃动。 他提着尚在滴血的剑,步步走向她。 朱慈媛原本感激的眼光在看见披垂在他白袍上的辫发以及干净的前额时,迅速冷却。 他蹲下身,视线锐利的扫向她。 “你……” “不要靠近我!” 她敌视他。对她而言,救命的清军与李白成的余孽并无不同,都是贼寇。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她万不能再度受辱于贼,于是寸寸后退,直退至崖边。 读出了她眼中的讯息,他脸色微变,不悦地低叱:“别做傻事!” 她侧头看着汹涌的河水,再转头看着清装辫发、剑眉微蹙的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掀起一抹笑,那是掺杂嘲弄、悲哀、心灰意冷的笑。 留恋地环顾即将易主的山河,她移动半寸,任身子往下坠去。 “朱慈嫒——” 她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呼喊。谁?谁在叫唤她的名字?显得那么愤怒,是在乎的语气。 还有谁会在乎她?失速的坠落将她的感觉一一剥去,她只希望河水能温柔地包容她,将她带往另一个世界。 突然,她腰部一紧,整个人被卷入像是臂弯的地方,然后力道一施,便将她的身体往上旋,她立刻明白了那双手的意图,他想让自己的身体代替她承受坠入水波的冲击。谁会这么不顾一切紧紧地拥抱住她?在这生死交关上,谁愿意以生命来保护她? 她听见了来自崖上的杂乱声响…… “贝勒爷落河了!快,快下去救!你们几个快驰马到下游去……” 贝勒爷?还来不及细想,疯狂流动的河水便夺去她所有的思绪。 第三章 在醒来时,朱慈媛立刻明白自己并非身在地狱,只是太过虚弱,无法立刻起身。 屋外飘来烧东西的味道,是草药味。 不由得想起那双手,蕴藏着力量,如钢铁般,有着令人意外的刚强,牢牢地圈住她;是那么的紧,仿佛坚持着不准死神将她带走。 她贴着他的胸膛,奇怪自己在那种时候竟能清楚地听见心跳的声音,霸道、张狂,却奇妙地今她觉得温暖,不自觉地紧紧环住。然后,轰的一声巨响,水花迅速吞没她,那个怀抱却没有因此松了力道,反而更加紧迫地护着她。 依稀记得他身上的气息,那是属于草原的、清新的、带点狂野的味道。 他为何奋不顾身? 迷惑间,一阵嗽喘,她不情愿地回到现实中来。 沉重的脚步声朝她走近,一个身着旗装的妇女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她有张满月脸,眼睛、眉毛都是细长形的,两片薄唇显得尖刻,眼睛微微眯起,毫不掩饰她的轻鄙。 她的身材魁梧、体形壮硕,有个水桶腰,一身的满洲服饰加上四周的布置,她随即意识到,自己是落人清军手里了。 那双粗厚的手叉着腰,嘴唇严厉地抿着,抿成一道轻蔑的弧度。 她掀动两片薄唇,低急地念了一大串满语,似乎在宣泄她的不满,随后看见朱慈嫘困惑的表情,才改操生硬的汉语。 “醒啦?”平板不耐的声音。 朱慈媛清楚地感受到来自于她身上那极度不友善的讯息。 她大步踱到桌前,端来一碗汤,满脸不情愿。 “贝勒爷吩咐,让你醒来之后喝下这碗汤。” 贝勒爷?肯定是那个白袍将军。 昏沉沉的头脑使她不能够立刻起身,当然也无法接过那碗药。 满月脸的女人见状又念了一串满语,看样子似乎是在咒骂她。她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粗鲁地将她提起,强灌她喝下那碗汤药。 朱慈媛被灌得口鼻皆是,苦涩的药水呛得她晕眩,再度咳了起来,这一咳,把汤药全都咳了出来。 满月脸的女人看了极为生气,又快速骂了一大串,把药碗端到桌上重重放下,回身戳着她的额头,一手抬起衣袖,粗鲁地替她擦去唇上的药渍。 朱慈媛细薄的嘴唇,禁不起这样的折磨,当下红肿一片。她抚着烧辣的唇角,心中委屈,气愤不已。 女人又重新走回桌边,拿了一套衣服,递到她面前。 “换上!” 她注意到她说话时完全没有表情,只有双唇轻轻掀动,宛如带了张面具在说话。 朱慈媛一看,是一套浅粉色的旗装,眉头一皱,任性地道: “我不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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