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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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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徽并不打算阻止他,相反的,他希望酒精能让他暂脱坚强的伪装,露出真实的自己。他想要看看真实的他。 酒渐渐在腹内发酵,南宫嫃像泄了气般,疲软地坐在桌几旁,撑着下巴,双眼失神地盯着地面,此时的她,看来一愁莫展,格外惆怅。 完颜徽俯下眼,眼底添了几分怜惜。 “完颜徽啊……”她叹息似的开口:“你说的没错,你我有个共通点,都是一国君主,所以你一定知道,那种光荣辉煌的背后,寂寞如影随形的滋味……你一定知道,对吧?” 惆怅的乌眸忽然抬起与完颜徽对视,眼底潜藏的敌意不再,换上的是莫可奈何的无助,这种无助,深深撼动完颜徽,他仿佛看见昔日的自己,一个充满雄心壮志的少年,对着镜子,摘下面具后,一览无遗的无助,无所遁形的落寞模样。 太多惊心动魄的回忆让南宫嫃的眼神更加伤感,那儿仿佛蕴藏了许多有口难言的秘密,让她整个神态都染上忧郁的色调。 一双大手缓缓的,带着从不敢奢望的温暖抚上她已然无力的手背,以低柔、安定人心的声音道:“我了解你所有的心事……” 羽睫微抬,对上一双太阳光般的金眸,至高无上的光芒,天生具有某种吸力,正在把她所剩无几的气力吸走。也不知道是不是酒作祟,她竟觉那至高无上的深处,潜藏着的其实是不为人知的温柔,而她,在此刻,奇妙地洞悉这种温柔。 一瞬间,仿佛也能穿透面具,看见面具后那张充满感情的脸,不由自主的她伸手向前,在碰触到那冰冷的面具之前,先被他同样冰冷的大手扣住。 紧窒的力道说明这个举动绝不可为,但这面具,意外地触发她许多感触,一滴泪,猝不及防的滴落。 “面具……”她神情悲戚,“当初如果戴起面具就好了。” 如果戴起面具,皇兄在执政的道路上会顺畅的多,不至于为了摆脱这张脸所带来的压力,而倾尽所有心思,在取得信任的道路上阻碍重重。 到最后,染上了难以医治的头疼,这才不得不把一直藏在身后的她给拱了出来,代他执政。 如果一开始就让皇兄戴上面具,以面具毫无表情的阴冷来掩盖酷似女子的柔弱,这一切是否就可以避免呢? 以皇兄杰出的政治能力,或许能与完颜徽均分天下,两雄并立,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她身陷囹圄,新罗百姓即将遭到无情的屠杀,皇兄则生死未明…… 完颜徽紧扣的手改而握住他的,他了解他话里隐藏的所有辛酸,而他以为南宫宜的泪乃是出于对自己本身遭遇的哀伤,是以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无言地将他拉入怀中。 “相信我,我能了解你所经历的所有痛苦。” 是以我戴上了面具,让面具替我挡掉那些不必要的痛苦。 低低的声音缭绕在她耳际,因为太过靠近,反倒产生一种动人心弦的回音,讶异于他消失无踪的血腥暴戾,却沉醉于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那种温暖令人心安的气息。 完颜徽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粗糙的指节在细腻的肌肤上轻触,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使他想俯身寻觅那在他怀里微颤的双唇;这个念头一起,他又是喜悦,又是害怕,无法解释的微妙情绪,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惑。 而惶惑终究未能阻止他抬起他下颚的手,嘴唇刚一轻触那渴望的柔软,怀里的人便像被开水烫着似的,惊得迅速挣脱,因为太过用力,导致自己狠狠地摔在地。 幸好地上铺的是来自波斯的羊毛地毯,见他没受什么伤,他好整以暇地托腮,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南宫嫃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气得发抖。 “完颜徽——”因为太过于愤怒,连声音也顾不得压抑了。“你在做什么?你、你竟敢这样对我?” 金眸懒懒一扬,风马牛不相干地道:“你生气的样子,还有你刚刚说话的声调实在是……”说着他忽然神色一凛,研究的眼光锐利且仔细地审视着他。 被这怀疑的眼光一盯,南宫嫃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她有预感,这暴君下一步的动作,很可能是冲上前来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成两半,好证实他心中的猜测。幸好她知道阻止他这个行动的惟一方法。 像个男孩子一样地整整已经很整齐的袖口,拂去胸前根本看不见的灰尘,还给那道锐利凝视的目光的是一记同样犀利的讪笑。 “我不知道……原来你真的有断袖之癖?” 一句话挑动完颜徽最敏感的神经,果然成功地让他把注意力自他身上移开,并且大失优闲地咬牙低吼:“你说什么!” 据说所有关于完颜徽的传闻里面,最会让他大动肝火的其中之一,便是这断袖之癖的传闻。 这个传闻有多令他生气呢?有一次,一个国家的君主在一次的会谈中不小心提到这个暖昧的问题,完颜徽当场怒起,紧接着丢给愕然的君主一纸战书,没多久就率兵把这个君主的国家给踩平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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