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弱水 > 待嫁郎君 >  上一页    下一页
十六


  做一个平凡普通的老百姓不也挺好的。”如果可以,她真想劝他脱离这种亡命生涯。

  “你可问倒我了。”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想可能是习惯吧。我从十三岁开始当杀手,做久了也就习惯了;更何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我想退隐,也要有时机配合。我的名号太响亮,想要有那样的机会很难,真的很难。”

  “十三岁就当杀手?”她皱起眉头,“那你到底当多久了?”

  “我算算。”他开始屈指计算年纪,“现在是始元二十五年,没记错的话,我是三年出生的,那大概是……九年左右。

  原来我当杀手这么久了,我现在才发现。”

  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连自己当杀手多久都不知道,真是的。”

  “时间对我而言是没有意义的。”他微微一笑。

  “那什么才对你有意义?”

  “钱呀!”提到钱,他登时双眼发亮,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这些摸得到、用得着的东西才有意义。经过这次教训之后,我更是深深明白了这一点,以后要找我出马杀人,我一定要先收到车马费和订金才可以,这样就算又被人陷害围剿,至少还死得有价值一点,不然我岂不是亏大了。”

  闻言,牟易男无奈的叹口气,看来这个钱鬼是无药可救了。

  因为怕惹来怀疑,所以牟易男除了煎药,哪里都不敢去,成天待在房里和时殁生大眼瞪小眼。若他醒着倒还好,两人可以聊聊天;若他睡着了,她就只能对着墙壁发呆。

  唉……好无聊喔!

  瞥了一眼熟睡的时殁生,牟易男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想找人说说话,偏偏他需要休息,不能吵他;昨天和他聊得太久,她又粗心的没发现他的疲倦,结果让他累到睡着,到现在都快午时了,他还是没醒。

  其实她也有点困,因为这两天她只能趴在桌上睡,根本睡不好;她好想回床上睡,可是床让给了时殁生,她总不能跟他一起睡吧。

  “如果我真的是男人,就方便多了……”她正感叹着,却听到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亦兰!你快开门呀。”

  “来了!”她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先用棉被将时殁生盖好,又拉下床帐,然后才缓缓走去开门。虽然母亲已经知道时殁生的存在,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还是必须注意才行。

  “你怎么这么慢?”林淑颖走进门,后面还跟了几个捧着托盘的婢女。

  牟易男看着托盘里的饭菜,不禁疑惑地问:“娘,您怎么让人端这么多饭菜过来?您要和我一起吃吗?可是这份量也太多了。”

  “傻孩子,娘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这些菜当然是给你和你那个‘他’吃的喽!”林淑颖掩嘴微笑,“我看你们都闷在房里,怕你们只顾亲热,忘了吃饭,所以就让人送些饭菜来,顺便看看你们的情况。”

  牟易男无奈地叹口气,懒得再跟母亲解释,反正母亲已经认定事实如此,解释再多也没用,一不小心反而会泄漏时殁生的身份。

  林淑颖朝床铺望了一眼,见里边全无动静,忍不住问:“怎么,你还是不想让娘见见他?”

  “现在不方便,等以后吧。”

  “好吧,娘不逼你,可是你总有一天要让娘见他的。”林淑颖虽然有些失望,却不想逼得太紧,免得到手的女婿又被女儿赶跑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牟易男翻了个白眼,催促道:“娘,您快走吧。”

  “这就出去了,你急什么?”林淑颖说着便往外走。

  “等等!”牟易男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须告诉母亲,赶紧追上去,“娘,您别让爹知道我房里……我房里……”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双颊染上淡淡的粉红。虽然她和时殁生一点暧昧也没有,还是感觉很奇怪。

  呵,还害躁呢!林淑颖忍不住掩嘴微笑,“娘知道。就算你没叫我保密,我也不会跟你爹说的。”

  “反正您谁都别说,就这样了,您走吧。”说着,牟易男急急地将母亲往外推,然后匆匆关上门。

  “关得这么快,真是性急。”林淑颖对着门摇摇头,跟着换上严肃的脸色,转头告诫一旁的婢女:“你们都听好了,这件事情如果被其它人知道,一律依门规处置,听明白了吗?”

  “奴婢们明白,请夫人放心。”

  “那就好。”她满意的点头微笑,带着她们离开。

  半晌,牟易男悄悄地打开门,探出头查看了一会儿,确定门外没人后,她吐出一口大气,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前发呆。

  官兵的搜索行动持续到了第三天,可是并没有什么进展。这一天下午,原已止息的风雪又再度扬起,澄蓝的天空变成灰蒙蒙的一片,在风雪的阻挡下,山林更显得阴森。

  眼看风雪越来越大,一名官差忍不住问尤刚:“大人,我们都搜了两天,却一点线索也没有,现在又开始下大雪,敢问大人是要继续搜山,还是暂停行动?”

  尤刚看了看天色,皱起眉头,“看来风雪暂时是不会停了。”

  “大人,既然如此,不如让大家休息一下,等风雪过去再行搜索。时殁生伤得很重,一时半刻逃不了的,说不定他已经死在山里面了。”

  “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别太小看他。如果连数百名官兵包围他,他都可以逃脱,那么就算此时他已经逃离山中,也不无可能。”

  追捕时殁生多年,尤刚对时殁生的轻功和机警其实颇感佩服,如果他不是要犯,尤刚必定会延揽他成为自己的属下。只可惜时殁生空有一身好武功,却不思上进,甘心沦?杀手,即使如此,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劝时殁生改邪归正。

  “大人,您太看得起时殁生了。这样的天气,他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活着?”另一名官差年轻气盛,忍不住反驳上司的看法。

  尤刚并不动怒,只是微微一笑,“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也别小看了对手,这世上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他知道这名官差的武功和胆识都不错,假以时日必能成器,只不过脾气太急躁了一点,需要琢磨一番。

  “是。”年轻官差倒也受教,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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