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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原本她就不是多愁善感、爱钻牛角尖的人,心思沉淀之后,她很快就想透,豁然开朗了。

  “阿煜……”她呢喃着他的名,笑容里多了一丝甜蜜。

  夕晖渐柔,投映在他脸上,彷佛罩着一层轻纱,有些许的朦胧,又隐隐散着光晕,特别是他的唇,看来格外吸引人。

  感觉体力已稍微凝聚,她慢慢地撑着床板坐起,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越瞧,她的心跳得越快。

  “这么好的机会,没有第二次了……”她低着头,悄声自语,“只是轻轻碰一下,他不会知道的,不会……”

  红着脸,鼓起最大的勇气,她小心翼翼地俯身,慢慢靠近他的脸,然后唇贴上了他的……

  软软的,有些湿润,在碰触的瞬间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这就是吻?

  其实,她知道有更深入、更刺激的吻法,可是她不敢。

  万一惊醒了他,他会怎样看待她?

  纵然心中意动,她不敢也不愿冒险。

  偷到这个浅浅的吻,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手抚着他的唇,一手抚着自己的,她又羞又喜地窃笑着。

  “嗯……小玉?”风玄煜眨眨迷蒙的眼,不甚确定地唤着。

  小玉醒了吗?她的脸怎么靠得这样近?

  “啊!”

  沈凡玉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猛地听到他的声音,又见他张开了眼,不由得惊叫出声,像被雷劈到似地急急往后仰。

  她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只是……想叫你起来……”

  “抱歉,我要照顾你,却照顾到睡着了,还得让你叫醒我。”他用手抹抹脸,有些歉然地笑了笑,又开心地询问:“你感觉怎样?好一点没有?”

  “好……好多了……”她强抑着心虚,装出微笑。

  “你说好多了,可是你的脸怎么还是那么红?烧还没退吗?”他说着,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同时也摸摸自己的额头。

  她羞怯难当,却不敢避开,怕他知道她的心虚。

  没一会儿,他放下手,纳闷地看着她,“没发烧呀……”

  “呃……”她的脑袋飞快地运转着,拚命想借口,“大概……大概是刚刚退了烧,所以脸还有些红……”

  他没有怀疑,信了她的话。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赶紧点头,然后趁着他转身倒水时,偷偷地吁了口大气。

  好险好险,差一点被捉个正着!

  在他转回来前,她又赶紧恢复原来微笑的表情。

  “喝口水吧。”他坐到床边,把杯子递给她。

  “谢谢。”她慢慢地啜饮着,顺便利用时间整理自己的心绪。

  “小玉……”风玄煜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你的心情……还好吗?”

  沈凡玉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举杯饮尽,然后才开口。

  “我已经想开了。”她放下茶杯,淡淡一笑,“虽然不可能完全不在意,但是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我又何苦困住自己、为难自己呢!”

  “那就好。”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小玉毕竟是小玉,和一般的姑娘大大不同!既坚强又乐观,既率真又开朗,不会别扭的钻牛角尖,也不会只想着依靠别人来安慰。

  但,望着恢复精神的她,为何脑海中仍挥不掉她那日脆弱的身影?

  再次肯定她的坚强之后,他似乎更怜惜她隐藏在坚强后的脆弱,心中的异样感受未减反增。

  为什么?

  他暗暗问着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休养了两天,沈凡玉便完全康复了。

  当那两名仆妇再度说要和她换工作时,她没有拒绝,一是不想拖累风玄煜,二是受不了河水的冰冷。再洗下去,就算有药,他们俩的手只怕还是会废掉,就让专家去做吧。

  这几日,趁着还没下雪,太阳又还算暖和,冰戏团的人都忙着晒东西,棉被、衣服、鞋子……全都被摆在水井旁的空地上,用竹竿晾着。

  既然不洗衣服,晒东西就成了沈凡玉主要的工作。比起洗衣服,这可是一件轻松又愉快的差事。

  看着一排排展开的棉被和衣物,她露出得意的笑容,转头对搬着一篓鞋子走来的风玄煜说道:“看,很整齐吧。”

  “是不错。”他放下竹篓,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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