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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朱巧涵不理门外歉声连连,兀自地趴在长椅上生闷气。

  “巧儿,你再不开门,我走了哦!”

  “要走就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明明就是他不对,还敢威胁她,她才不理他。

  果然,常骏在门外不过又敲了几下,便没了声音,本来仍生着气的朱巧涵慌了,连气都忘了生,迅速下了长椅欲开房门一探究竟。

  正当她才下了栓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从背后被人环腰紧抱,练家子出身的她,自然一拐手往来人的腹部撞去,伸脚往后踢来人的小腿,想暗算她,门儿都没有。

  唉!人言最毒妇人心,果真没说错,来人不留恋的放开了她,搓揉他可怜的小腿及腹部,盼能舒解稍微的痛楚。

  朱巧涵既然给了来人一个小小的教训,理所当然要看清楚那个没长眼睛的家伙是谁?待看仔细,她顿时面红耳赤。

  “阿骏,怎么是你?”她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进了房来。

  “巧儿,你想谋杀亲夫呀!若非为夫身怀武艺,恐怕难以招架。”犹记得他召来如镜那晚,遭到她的拳打脚踢,这次算是开胃菜了。

  “杀了你更好,我可以换个比你好的夫婿。”她略微赌气道。

  明知她是在讲气话,常骏心头仍然不舒服极了,顾不得朱巧涵的排斥,紧紧地搂住她,在她耳边警告之:“巧儿,这辈子你别想换掉我去找别人,不然……”微微的男性气息吐在朱巧涵耳旁,醺得她脸上浮起了红云。

  “不然你想怎么样?”问是如是问,但她心中漾着暖暖的甜蜜。

  “不然我会杀了那个人,让你当寡妇,最后你还是我的。”几句话让原犹赌着气的朱巧涵,那点儿气早就消失无踪。

  “我才不会当寡妇咧!因为你才不会杀死自己,也舍不得让我当寡妇。”她紧靠着他浑厚如山的胸膛,贪婪地汲取他温暖的男性体味。

  清灵的眸子,有着无比的坚定,她朱巧涵此生此世,才不会去找别的男人,别的男人总让她觉得恶心,是他敞开她的心扉,让她认识何谓男女情爱,唯有在常骏的臂膀她才会如此肯定自己的心。

  “你还真是了解我。”他揉揉她的头,宠溺地笑言,想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本是傲视无物,想不到如此简单地被她给绑住了。

  “阿骏,你可不可以别抱得那么紧呀!”她无心再与他调笑,舔舔干燥的嘴唇,咽了口口水道。

  “为什么?”他以为她仍在生气,搂得更紧了。

  “因为你让我动弹不得的,连想喝个水都无法走到茶水桌旁。”闻此,常骏放开了她,让她自由行动,以免渴死了她未来的小妻子。

  朱巧涵如获大赦,忙走向桌旁坐下倒茶喝,让茶水的香甜滋润干涸的喉咙。

  看她急切的模样,常骏忙阻止道:“巧儿,喝慢点儿,小心呛着了。”

  “放心啦!绝对不会那么……”倒楣这两个字还未出口,她倏地脸色涨红,果真咳了起来,且心口也跟着一阵阵地抽痛·

  “巧儿,你没事吧?”他忙不迭地轻拍她的背部为她顺气,担忧道。

  这时,她已止住了咳地趴在桌面上,半晌并无回音,常骏以为朱巧涵又在开玩笑,便毫不在意的扶起了趴在桌面上的她。

  “巧儿,你怎么了?”他甫睇见她一眼,无法置信,震惊的大喊。

  此时的朱巧涵脸色白得毫无血色,红润的唇成了紫黑色,以及她的嘴角泛着淡淡的血丝,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

  “不……”常骏顿时失了理智,不相信刚刚才跟自己谈笑的朱巧涵,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即变成了病恹恹的模样。

  他如山河震动的吼叫声,引来了众人,一见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郡主,成了接近死尸的模样,连忙的上下打点着请大夫的请大夫,端热水的端热水,不敢稍有迟疑。

  室外如冰,室内亦是,即使内有烤炉熊熊燃着,依然挡不住那股令人牙齿打颤的冷凛感。

  常骏动也不动的搂着朱巧涵,已呈现出若她就此殒命,他命将随之。

  璟王在一旁忧心地凝视这寻回不易的女儿,一思及自己已迈入了老年,这辈子奉皇命娶了正妃张若,并与之生了大女儿朱祐香,然两人的心性令他无法真正享有为人夫、为人父的喜悦。

  好不容易他娶进了他所爱的女人白苡薇,然而两人相处时光不过两年,她在一次的出门上香时遭刺,而新生的小女儿亦告失踪,璟王虽然曾几番私下派人找寻,却总是不了了之,只知此事与张若有关,却拿不出证据。

  前些日子,巧涵的养父被人杀害,他虽已查出与张若脱不了关系,无奈却无人证足以证明其罪,故他特意在巧涵认祖归宗之前上秋苑一趟,希冀能让她有所警

  惕,但看今天这种情形,他那趟是白跑了。

  “杨大夫,郡主的病如何?”明眼人都瞧得出朱巧涵是中了毒,但璟王仍如是问。

  “禀王爷,郡主是中了毒而非病,且此毒怪异,草民行医了半辈子,还未医过中了此毒的患者。”真是汗颜呀!想不到在京师之中,人称“华陀再世”的他,也有治不好的病,不,不是病而是毒。

  “毒?说她中了什么毒?”常骏闻言,放下怀中的朱巧涵,一把拎起了杨大夫的衣襟质问。

  他是招谁惹谁呀!替人看个病,命都快没了。“郡主是中了‘绝魂散’,此毒乃属大内所有,无色无味,一般置于饭菜、茶水,常人是尝不出来的,中了此毒唯有靠解药才能解,草民实在无能为力。”杨大夫涨红了脸,一字一句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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