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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辜允蓝眨眨眼,又原形毕露地现出她淘气小姑娘的一面风采。“这个呀!我都是从电视剧和文艺小说里学来的,而我这个人别的长处没有,记忆力倒是一流的,所以,所有好的、坏的,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我都可以照单全收,拷贝得维纱维肖!”

  辜允淮摇摇头失笑了。“那么,你这个后生可畏、记忆力惊人的情报人员,还有什么珍贵的至理名言要送给我这个自叹弗如的大哥的?”

  辜允蓝侧着头思索了一下,“这——至理名言倒是没有,但有件事我倒想提醒你,哥,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是需要快刀斩乱麻的。”

  辜允淮心头又是一震,然后,他的背脊冒出了一阵凉意,整个人就像座僵硬的雕塑般伫立在玄关前,心情紊乱沉重如浪花翻搅,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今天是席紫筑年满二十二岁的生日,但令她感到气沮的是——当她一下完课兴匆匆地赶回家,却发现迎接她的是一份失望、一份空洞的寂静。

  所有的人居然都出门了,显然没有人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望着空旷冷清、毫无生气的家,她不禁有点后悔取消了和连绍涓等一群死党一块疯狂度过生日的计划。

  从小到大占尽风头的她,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被人疏忽、冷落的凄凉感。

  郁郁寡欢的她,坐在自己书桌前,不禁有份扫兴和受尽委屈的难堪和懊恼。

  想到自己目前错综迷离的感情发展,她更是蹙起眉端闷闷不乐了。

  一向高傲矜持的她,一方面气恼着辜允淮那忽冷忽热、若离若即的态度,一方面又厌烦着曹君彦对她的穷追不舍。

  为什么她喜欢、欣赏的男人不能对她积极主动一点?而令她索然乏味的男人却又死缠活赖的,令她有种疲于招架的窒息感?

  为什么她的爱情会这么扑朔曲折?不能像念书一样简单明快,一就一、二就二呢?

  想到这道令她复杂难解的爱情习题,她的双眉更是牢牢地攒紧了,深陷于一份苦楚怅惘和迷离纠葛的愁绪里。

  就在这令她愁眉双锁、心事重重的一刻,她听到了一阵啁啾的音乐门铃声。

  她一愕,连忙摇晃去那层恍惚的思绪,打起精神走到庭园,拉开了门扉。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虽然不再年轻,却仍然显出男性成熟魅力的脸孔。

  望着站在门口这位全然陌生、身穿名牌西服、气质温雅出众的中年绅士,席紫筑眼睛里闪过一丝讶然,但她仍然露出了友善而端庄有礼的笑容,“请问您找谁?”

  汪盛霖无法解释为什么眼前这个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的少女,会让他有种亲切而莫名心痛的感觉,更有一份似曾相识的错觉!

  他摇摇头,轻斥着自己那近于荒谬的反常表现,望着那抹挂在席紫筑秀丽明媚容颜上的疑问,他强迫自己提起精神,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请问这里是不是席镇远先生的家?”

  席紫筑坦率地点点头。“他是我爸爸,请问您是——”

  “哦,我是你爸爸和你妈妈的——老朋友,我姓汪。”

  “真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您呢?”席紫筑心无城府的笑道,并微微让身请他入屋小坐。

  汪盛霖随意打量了一下布置得整齐大方而不失清朗气息的客厅一眼,锐利深沉的眼眸又不自觉地回到席紫筑那张古典精致的容颜上,他撇撇唇,有几分艰涩的说:“我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国外,去年年底才回国的,因为我太太罹患了癌症,我陪她回国开刀,做进一步的治疗。”

  席紫筑倒了一杯水给他。“她得的是什么病?严重吗?”

  汪盛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和痛楚。“她是罹患肝癌,已经——到了末期。”

  “哦——”席紫筑不禁为他感到难过,而有些心情沉重了。“汪——伯伯,您可要坚强一点。”

  汪盛霖露出一丝苍凉的笑容。“我早有心理准备了,”他摇摇头,兀自振作了一下。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是雅娴的第几个孩子?”

  “我叫席紫筑,虚岁二十三岁,下面还有个妹妹,小我两岁,她叫紫若。”席紫筑嫣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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