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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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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东西骚动着她,逼迫她不得不自眷恋的安逸中醒来?她勉强的睁开眼,在朦胧昏黄的灯光中瞧见了一个人的身影伏在她的身上,那个体重是她深深熟悉的,是思源回来了,回到她的床上,回到她的身边,那么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她的嘴角快乐的上扬,满心欢喜的想伸臂缠绕他的身体,但她的手乏力,还没抱住就被他硬按在床上。漫迸鼻里有股浓浓的酒香,是她的,还是他的?她觉得已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两个人又在一起了。 "月莹?"沈思源浓重的喘息着,迫不及待般的,张爪撕裂她身上的衣裳。 她的笑意敛住,不是因为他的粗暴,而是因为他喊出口的名字,那不是她现在的名字,沈思源在她身上拥抱另一个女子吗?"不!思源,我现在叫裘安,叫我袭安?"她低哑的要求,全身软绵绵却漾着熟悉的火焰。 没有温柔、没有欢愉的感觉,她身上的火焰退去了,她只是沉默的忍耐着他的蹂躏。这不叫做爱,这叫动物性的交配,沈思源此刻当她以前做妓女时一般,活像只知享乐的嫖客一般。 难道她得这样做一辈子的"妓女"吗?泪水无声无息的滑下,沾到了沈思源粗糙的大手,他猛然发觉,像被烫伤似的移开。突然,他怀念的轻声唤:"月莹,我爱你。"缓缓的低下头,温柔的吻着她的唇、她的颊、她的耳…… "月莹,我爱你。" 答案已见分晓、月莹,月莹,她输给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她已经摒弃的过去于月莹,却夺走了她最深爱丈夫的心。好悲哀! 她怎么会有情绪、有柔情去回应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热情呢?埋在身体里的只有心伤,只有脸上的泪泉不断泛滥。她断念了,他爱上的永远会是于月莹,那个她舍弃的十八岁女孩,她多希望自己能变回那个天真的女孩,但她就是甩不开这十年来苦难所教会她的一切啊!她好怨老天捉弄,她何必让她醒来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啊!这场爱恋爱得好久、好苦,也该是她放手的时候了。 沈思源躺在床上呼呼的大睡,上半身衬衫未解,下半身的长裤也只褪到膝盖。 于月莹慢慢坐起身来,忍着脑中药效未退的昏眩感。她看着月光下熟睡的他,泪水仍流个不止。她慢慢下床,担心他受凉,努力的支使着乏力的手臂拉过薄被覆住他的身体,然后徐徐的踱进穿衣间。换上完好如初的衣裳,再努力的迈着脚步走到桌前,抽了张印着粉红梅花的优雅信纸,用银制的钢笔想写下她一直想告诉他的实情。 既然要走。就告诉他为什么吧,她的这场爱情战是输了,她以离开来表达她不愿接受输的结果。只是她的焦距难以集中,手也不听使唤的颤抖。她只好努力的写,写得潦草也有些扭曲,但她已无能为力了。 终于写好,将信搁在桌上,她盼望地醒来后能看到。脑筋清醒了不少,她拿起父亲送她的金蝴蝶及沈思源送她的跑车的钥匙,一步步的走向门口,她频频回头,泪珠一滴滴的坠落,可是脚还是一步步向前行。 嘎…… 门关了,一阵风从窗外卷了迸莱,是老天爷在开玩笑,调皮的风儿啪啪的姚弄那粉红色的纸张,终于让它心悦臣服的随风飘扬,在半空中左右的摇晃,终于落至地面,飞进床底阴暗的空间,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干透呢! 于月莹开着红色跑车,驰骋在山间的公路上,紧跟在后的只有一轮明月,它冷冷的泛着银光,但却慰藉不了她的伤心。 她还在哭著,泪水模糊了双眼,昏昏的脑袋只想着离开,但她要去哪里呢?她一点概念都没有,就这么顺着公路开下去,能到哪里就到哪里吧! 反正少了沈思源,到这世界的哪一个地方都一样。正想着他们的初相遇,是在一个庆生会上,是那个大哥的生日,身为他的女人当然得笑吟吟的陪伴出场,然后,她注意到了沈思源,他那时还是个没没无名,却被委任负责会场上的所有事务,瞧他有效率的命令指挥,她一时被他的神采迷惑了……突然一个大转弯,她煞车不及,车轮吱吱的惨叫,美丽昂贵的跑车硬是撞上粗糙简陋的护栏,安全气囊一下子爆开,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一时她以为这条命就这么玩完了。 可遗憾的是,她还活着! 推开逐渐气消助气囊,她蹒跚的爬下车,横着月光,她看到车子的前半部已经毁了,再也无法挽救,但她却没毁。她的头变得悸痛不已,她沮丧的坐在路上痛哭失声,多希望这时来一辆车就这么碾过她算了。她活着干什么?只有一根杂草生在贫瘠的土地,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知哭了多久,她看到了灯光,是一辆车,她屏息的等待,睁大眼的看看她的死期一步步逼近……但那辆车却紧急煞住,在她面前一公尺处停住,她失望极了,马上又哭了起来。 从那辆车子走下来一个人,缓缓的走到她而前,"阿弥陀佛,施主,你受伤了吗?"于月莹骤然抬头,看到眼前是个修行的尼姑,一副慈眉善目,在月光的诱引下好像突然化成一尊菩萨慈悲的望着她,她突然忍不住哭叫:"告诉我,人生为什么那么苦,为什么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为什么幸福从不来到我的身边?""阿弥陀佛。"尼姑慈善的鞠躬,"施主,问我不如问你自己。""什么意思?"她不懂。 "问你自己为什么不让你的心变得平静?""我还是不懂。"她摇头。 尼姑朝她伸出手,"施主,这是需要思考跟体验,急不来的。夜深了,一个人待在这里危险,跟我们走,我们会送你回家,我们可以在路上慢慢谈。"她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瞪着那双邀请的手,她迟疑的露出期盼,"我想跟你们一起走,你们可以收留我这个在苦海沉浮的人吗?"是陈嫂和玛莉亚起撞进房里,大声嚷嚷着,"老爷,不好了。警察到家里来说夫人出事了?顾不了脑中宿醉的悸痛,他赶到了事发现场,看到了前半部全毁的跪车,再靠近一看,护栏的另一边是深达百尺的峭壁,峭壁下有条湍流的小溪。他已经在心底归纳出一个悲惨的答案。 说不出是伤心还是雀跃的情绪,他紧紧的闭上眼,不愿再看。身后的警察同情的出声,"沈先生,恐怕你的夫人撞上护栏时,从车子里飞了出去,坠落到下头的悬崖了。我们会尽快找寻她的尸体,但不能保证一定找得到。"他终于理清情绪,那感觉是惋惜,可是他惋惜谁呢?月莹还是裘安?他仍然理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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