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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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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生压低了声音,朝她呼唤着,然而,她的注意力却集中在眼前男子的穿着。 不是初见面时的紫袍大袖、儒生装扮,此时他身上所穿的,是铁衣盔甲,西陵武将的战袍。 原来,他刚从战场上回来。 她眯起了眼,看见那战袍上染着斑斑血渍,胸甲上刻着刀剑擦痕,穿在这俊雅青年身上显得有些突兀不协调,但看在她眼里,心底窜起一股莫名的兴奋,马上将前半年平淡的日子抛在脑后。 “紫珑。”男子轻唤她的名。 “……”她没有回答,一双眼仍盯着他。 他身上的战袍散发出疆场风沙味,狂野中带萧瑟,盔甲下深紫色的战袍镶着银边,肃杀中有着无可比拟的尊贵;她虽不知那是只有王族出身的大将军才能穿的袍色,却心仪那无法形容的独特气质。 “紫珑,爷在叫你呢。”谭生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她“喔”了一声,从遐想中恢复,张口欲回礼,却是哽在喉头说不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很奇怪,说是主仆,她当初并没有订下卖身契;喊他一声“风叔叔”,他太年轻;叫一声“风哥哥”又太亲昵;若像府中上下叫他一声“爷”,她又不甘心,于是,半年后的首次见面,便硬生生卡在这尴尬的称呼了。 谭生见她仍是呆愣的站着,便走上前去拉拉她的衣角,低声说道:“叫啊。” “我要叫他什么啊?”她凑过头去,悄声问道。 “随便你吧。”谭生知她的脾气,也不敢勉强,不过仍不放心的叮咛了一句:“不过要记得行宫礼,我前些天教过你的。” 她转回头,清了清喉咙。“咳、嗯……”接着摆出一副笑脸,很豪爽的走上前去:“大王花椰菜,好久不见了!” 一旁的谭生听了差点没昏倒! 只见男子淡然一笑,转向他的幕僚说道:“谭生,这些日子你是如此教导她的吗?” “爷,天地为证,我绝不是这样教她的!”谭生慌乱的比手画脚,说:“我教她念礼记、尚书、论语、孟子……” 跟了爷这么久,知道他虽然外表温和,罕有动怒的时候,其实很重视责任、纪律,就如同他治军的手腕一样。 “念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她插嘴进来,嗤之以鼻的说道:“什么圣王之道、仁者无敌,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圣王了,不就是力气大的人赢么?” “紫珑,你快、快住口……”谭生紧张得口吃了,小姑娘不知爷的脾气,居然出言狂妄!爷向来对陌生人客气冷淡,但对自家人却相当严厉,他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古人的诗书礼仪,你居然丝毫不放在眼里,小小年纪却相当狂妄啊。”他语气轻淡,听不出喜怒,一旁的谭生却是冷汗直流,暗暗为她担心。果然,只听见主子说道: “谭生、铁卫,你们退下,我要和紫珑单独谈谈。” 谭生应声退下,心中却惴惴不安。不知爷会不会打紫珑的小屁股,或者,把她赶出风府……他越想越不安,毕竟,和小姑娘朝夕相处了一阵子,多少有些感情。 就在谭生胡乱想着之时,身旁的大汉却没有移动脚步。 男子见忠仆不肯离去,便问:“铁卫?” 黑脸大汉朝她瞥了一眼,说:“这女孩奸猾无比,小的怕她会对主子不利。” 男子听了,秀眉一轩,俊逸的眉宇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傲然,却是语气淡然的说道:“你以为天底下有人能动得了我分毫吗?” 铁卫见主人如此说,立即躬身退下。于是偌大的花园里,就只剩他和紫珑两人,一阵风吹来,花香馥人,薰得人醉。 他在她对面坐下,身上的盔甲轻微的擦响,又引来她充满兴味的注视,他假装没有留意,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紫珑,这些日子你在府中过得如何?” “呵……”她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说道:“真没趣。” “哦?”他剑眉一挑,示意她说下去。 “餐餐都有人喂的日子真无聊,害我镇日没事可做。” “谭生不是有教你读书写字么?”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如果她是毫无上进心的庸儿,也就不必再留下,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耗在她身上。 只见她又打了个呵欠,百般无聊的说道:“有啊,那种不费力的事……” “不费力的事?”他截断她的话,西陵国内上万名学子,每年灯下苦读,纥纥刻刻,从未有人敢说读书容易。 只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啊,只要看看就懂了,无关生死,一点也不刺激。” 他听了,眉高挑,语带深意的问道:“你喜欢危险刺激、生死攸关的事?” “对啊!对啊!”她见他了解,高兴了起来,比手画脚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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