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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有可能吗?

  仗剑冷哼,不提别的,光是他们即将要联手去杀的对象,就已经无法让这桩买卖沦为一般了。

  仗剑无意继续这话题,由怀中取出一张图表递给凤凰。

  “两个月后,那家伙要到皇陵祭天拜祖先,这是出发路线时间图表和庶守兵卒配置略图,他出巢不易,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了。”

  凤凰点头接过满心的佩服,“艳帜楼还真是神通广大,连这都能拿得到?”

  仗剑眯眸睇着她淡淡接着说:“还一桩,蝉儿,让宋子寰接回宋府了。”

  宋子寰之父宋琪已不再在朝廷为相,是以宋宅已非相府。

  “是吗?”凤凰回答得满不在乎,却刻意迥避仗剑探索的眸子。

  “宋子寰问起我时,我推说蝉儿就是赵元净,只不过在逃出火场时脑子受了重创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认识的人事物,甚至于连她自个儿的未婚夫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才没带她去认他。”

  “他……”

  凤凰心头百味杂陈,连子寰哥哥四个字都挤不出了。

  “信了吗?”

  “或许吧!至少目前似乎如此。”仗剑冷冷一哼,“乍然寻获失散多年未婚妻的喜悦或许真能蒙蔽宋子寰于一时,再加上蝉儿的五官与你碰巧真有几分相似,但他不是呆子,我不认为他会永远受骗。”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若能以假代真那就最好不过了。”

  凤凰曦着庙里梵钟,缓缓吐着气。

  “重要的是蝉儿会是个能让他得到真幸福的好女孩儿,子寰哥哥是个死心眼的人,我不想他为了我蹉跎一世。”

  对于凤凰说法仗剑并不苟同。

  “连你都知道他是个死心眼的家伙了,你可曾想过将来当他发现这一切骗局,竟是由他最心爱的小未婚妻所亲手主导的,那时,他将会有何反应?”

  仗剑面无表情提醒她。

  “宋子寰是个沉稳冷静的男人,这样的人是不会胡乱发脾气的,可若要真是惹恼了他,你确定不管是你或是蝉儿,能够担得起吗?”

  凤凰不出声,调开了视线,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回头吗?

  “你可以回头,当然可以!”像是明了她心思似的仗剑缓缓出声。

  “你还没揽上意图行刺皇上的罪名,也还没和宋子寰走上背道而驰、有你无我的绝路。而他,也还不用为了该选妻子还是选忠君护主而在天秤的两端痛苦,只要你肯放下仇恨、放下过去,到宋府告诉他你才是真正的赵元净,那个假凤凰只不过是你的好朋友,那么一切都还可以重新来过的。届时你若还是放不下对赵光义及沈毅同的仇恨,我可以另行想办法助你完成心愿,而不需要非由你亲自参与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仗剑会这么劝凤凰纯粹是为她着想,即使,将她送进宋子寰怀里绝非他所乐见的结局。

  见她不出声似有动摇,仗剑继续开口,“你会让蝉儿去顶替你是因为你不愿耽误了宋子寰,可见着蝉儿似乎当真要取代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时,你又舍不下了,因为你的心,始终没有当真放下过他,既然如此……”

  “不!仗剑!”凤凰僵硬着嗓打断了他,“我不是舍不下,我只是担心蝉儿。而我早说过了,我自己的事情,一定要由我自己去执行。”

  仗剑蹙眉,定定盯着一脸倔强的她。“你确定不会后悔?”

  “我不会,绝对不会!”

  语毕,凤凰倏地旋足离去,逃离之快,仿佛担心自己会在下一瞬改变了决定。

  第五章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溟水。

  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蜿蜒高耸向上的羊肠山径,夜鹃四伏、啼音凄厉,鸭音之中偶尔夹杂着哼词儿的磁性男音,光凭那声音便可知道男人的心情很好,不但能哼词唱曲,还能笑嘻嘻地和山林中偶尔瞥见的山禽野兽打招呼。

  “你心情很好?”

  沉默走在他身后的凤凰忍了他一路的吵,终于忍不住气。

  “那当然,春风秋月来、寒雪,一生相伴任天涯,放眼尽是喜乐,难道……”他变月似的笑眸中尽是调侃,“你心情不好?”

  “不!我很好。”她加快脚步,急急否认,“只是你太吵!”

  石崩云笑了笑,笑得胸有成竹。

  “不!你一点也不好,要不然你就不会嫌吵了,心情好的时候,可不会去在意四周吵不吵的。”

  “我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她不屑地瞟了眼他捉在手里的酒葫芦,“再怎么不济,一个清醒人的判断力总强过个酒鬼!”

  “我不是酒鬼。”他笑嘻嘻地扬了扬手上的酒葫芦,“这只能算是小酌,人嘛,心情好时需酒助兴,心情差时,借酒慰聊,最不应该、最愚蠢、最错误的方式就是什么事都压进心坎底,愈压愈沉。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功夫。懂吗?人生中,最要紧的就是欢笑。”

  凤凰无语。

  欢笑?那种感觉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用力夺过石崩云手上的酒葫芦,她仰高脖子猛灌了好几口。

  “喂!小凤凰,你都是这个样子浪费人家的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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