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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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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表妹,”他笑嘻嘻地由着她努力撑持着他重重的身子,“原来你还在,今天我见到小堂姑回来,却没见到送她回来的人,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虽是醉言醉语,依姣还是忍不住称奇,这男人,还有他猜不到的事情吗? “既然以为我走了,那你还来?”她没好气地将他一把扔到躺椅上,自屋外拿来汲了水的丝络巾帕敷在他额上。 “以为是一回事,总要眼见为凭嘛!”他笑道:“没走是舍不得小奇还是舍不得表哥?” “无聊!” “啪”地一声她手上另条巾帕正中他高高鼻尖,盖住了他的醉言醉语。 小奇乍然听见自己名字,兴奋地在她脚边跳来跳去,依姣无暇搭理,两只嫩似葱白的小手流连在他额心顶上穴门。 “原来上苍待我还算不薄,不是一次夺走两个重要物事。”他突然起身要吐,她早备妥了木盆,只见他渐沥哗啦吐了一盆秽物,依姣手脚俐落,小奇却闪避不及,咕咭吼叫着淋了一身脏东西。 依姣起身将秽物清理乾净,然后才得暇慢条斯理帮小奇打水洗澡。 “我从不知道,”她冷冷出声,“朱见深的死活对你有这么重要。” “也不算顶重要啦!只是……”吐得乾净,这会儿的朱佑壬似乎神智清醒了点,见依姣在打理小奇,他语气很酸很酸,“我不舒服得都快死掉了,你还有心思理那只死鸟?” 依姣不作声,用条乾布巾裹住小奇,再度踱回朱佑壬身边,继续帮他捏着额心。 “你活该,”她嗓音又凉又冷,“谁让你喝这么多酒。” “表妹!”见依姣回到身边,他再度嘻皮笑脸,“如果我不再是个王爷了,你还会这么伺候我吗?” “我伺候你……”她冷着嗓,“几时因为你是王爷?” “那倒是……”他点头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么,这劳什子的王爷当不当也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她皱着眉一头雾水。 他却漫不经心吟起宋朝戴复古的怀雪蓬姚希声使君 “有感中来不自禁, 短长亭下短长吟; 梅花差可强人意, 竹叶安能醉我心? 世事无凭多改变, 仕途相识半升沉; 摩挲老眼从头看, 只有青山古今同。” “不会吧?”她哼了哼,“你这壬王爷的丰功伟业难不成只系于朱见深?他一死,你就得跟着鞠躬下台?”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笑了笑,不介怀她的嘲讽。 “不会吧?”她还是不相信,“那朱佑樘明明对你十足礼遇,连他父皇的丧事不也都事事以你马首是瞻吗?” “那是他够聪明,”他哼了哼,“知道龙椅还没坐稳前不该动我。” “可你却猜他不会容你继续在朝?” “不是猜而是肯定,”他有些倦容,“我虽无意与他冲突,但在他心里却是个伤肝伤肺的头号眼中钉,是以,”他笑得有点涩,“虽然我还有好些抱负未能施展,可看来已然太迟,时不我予也。” “即使他有心害你,可依你的智慧,难不成,还玩不过一个朱佑樘?” “不是玩不过,而是输赢与否没了意思,”他耸肩,“他毕竟是天子,一国之尊,我即使赢了又能如何?在朝者若不能忠心为主,老想着自己利害得失,那还不如及早解甲归田。” “解甲归田?”她眸中透着不信,“你还不满三十,却想着要解甲归田?” “不归田也成,”他笑嘻嘻地拉住她柔荑,“我虽辞了官,父勋还是在的,这座彰荣王府就留给我娘和星婼,我们到江南经商做点小生意,依我的头脑,当个富可敌国的商贾不是问题,届时,别说一个必死居,十个我都可以开给你玩。” 她漠然抽回手,“你打你的算盘,干我什么事?” “怀雪蓬姚希声使君不陪我,”他一脸可怜相,“如果我又头疼了、又犯筋骨酸痛了、又喝醉了,谁来帮我?” 她哼了哼不作声,撇下他起身踱往另一头,摸了摸布巾里的小奇,发现它的羽毛已大致乾爽了。 冷不防,他自后方环紧着她,语气中全是撒泼,“好表妹,答应了吧!” “别这样,”她闪了闪皱皱眉捏着鼻子,“一身酒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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