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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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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轻一点。”古小月无法忍受被碎片割划的伤口,虽然对面这男人已经极小心地避免触痛她,但伤口里仍存在许多碎小的瓷末,引发剧烈的椎心之痛。 “如果你肯掉一滴泪,也许我会考虑。”狂神不理会她的请托,依然故我,这伤口像扭曲的虫,攀爬在她的掌心上,伤痕中不断流出血液,更该死的是清不完的碎末已深入肉里,这种疼痛也许连男人也受不了,而她居然倔强到连一滴泪也不掉。 “又死不了人,何必浪费眼泪。”哭?!那是孬种的行为,吼叫才是最好的宣泄之道,既可吐出废气,又可将痛楚转移,一举两得。 “若是等到伤口发炎、细菌感染时,你才想到要哭就已经太晚了,真怀疑这十九年你怎么活过来的,你究竟懂不懂得照顾自己?”她双手的肌肤虽然细嫩,却有多处疤痕,可以想见,她这种烂个性铁定不曾去理会受伤的部位是否严重。 “你少用这种教训的口气对我吼,啊--去你的,小力点啦,你故意的是不是?”干嘛啊?很痛也!小人,借机报复,真卑鄙! 雪愈下愈大,片片的白雪将两人团团包围住,红色法拉利的车顶已被一层积雪覆盖,仅剩强烈的前灯为他们射出无限暖意。 “冷不冷?”将伤口处理妥善后,狂神温和的神情足以将冰雪融化。 “还好。”她身上仍穿着他的风衣,不晓得他认出来没? 狂神握住她双手的大掌始终没松开过,轻抚数日来红肿脱皮的手背,神色复杂难辨。 因他指腹的摩挲,阵阵的酥麻自脚底涌上心头,暖烘烘的,很舒服,突地,她浑身全身被一股燥热侵袭,为此,她不敢--没错,真的是不敢正眼瞧他。 她也有娇羞的一天?感谢老天,这女人还有得救,虽然她刚烈的性子不怎么讨喜,可是他还是深爱着。 “为何非得待在死城不可?”他的眉心打了数百个死结。 “任务在身。”没必要瞒他,M盟的调查系统四通八达,欺骗是多余的。 “尼斯堡一样能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绕了一圈,他还是希望她留在尼斯堡。 “在死城得到的资料最直接,也最迅速。”古小月企图缩回被紧握的手,但失败了。 “所以你趁我出国那天溜了。”他眼神变得犀利,逼视目标,“还偷了我的风衣。”他早认出他的所属物。 “偷?!我可是光明正大取用的,你可别乱侮辱人喔!”原本他出国啊!难怪这七日以来不曾瞧见他老兄的尊容。 “为何每当我一不注意时,你总会从我身边逃开,难道非得要我将你锁住,你才能安定下来?”若真是如此,他绝对会效法萨杰,将她监禁在尼斯堡内,断了她所有通讯。 “我干嘛非得留在你身边不可?我有工作要进行,我可不是来美国度假的,若是让小琪、裴姬失望,我只能说抱歉。”真是愈扯愈离谱,与他对话比拔河还累人,他的话意总是隐约不明,令人捉不着头绪。 狂神缄默,一刻也不离地盯住她,这回她不想躲开,与他正面相迎。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作感情,是人都会需要它的存在。” 古小月不知如何回答,她的感情不被允许,隐藏惯了,似乎也已变得可有可无。 “没人教过我,我也不想去碰这号玩意,它太危险,人的理智与情绪很容易被它影响,我的工作不容许感情用事,所以它被禁止。”早在十几年前的清风街上,她的一切情感就已被断了后路。 狂神愈发阴沉,古小月甚至可以很明确从他身上感受到他强忍的狂怒风暴,周围的冷空气被迫驱离。 古小月心生惊疑,或者该说她故意迟钝,她当然明白他在乎她,可是没道理嘛,谈不上沉鱼落雁,也搭不上温柔婉约的边,要她装文静都会要了她的小命,说难听一点,排除去现有的身份,她古小月搞不好只是名小太妹而已,她太顽劣、极度不驯,像匹野马,试问,集众多淑女不该有的恶行于一身的人,还有哪一点值得人喜欢,除非“那人”喜好特殊,偏爱恶女。但狂神绝不可能是“那人”。 她不会笨到与这种恐怖谷子并出火花,因为她明白玩火的后果,将会败得一塌胡涂,只会伤痕累累,何必呢? “你的过去我无力改变,它对你的伤害也是我所不愿的,我不明白这十几年来你孤单一人是如何度过的,竟将你塑造成一具空有躯壳、没有灵魂的可怜人,人生若没感情就白活了。”那段最不堪回忆的往事冲进他隐隐作痛的心里,“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重要的是,别让那把利剑再一次刺伤你、左右你,一旦败给过去,未来便再无希望可言……”狂神怅然地站起身,立在大雪纷飞的黑幕里,背对着她,望天无言。 他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脑中,落寞孤寂的背影再度扰乱她已不再平静如昔的心,他的过去又是一场怎样的悲剧,这一番话,是否也曾是他日日夜夜重复给自己的安慰话语,从来不曾有过像今夜如此深刻的体会,太悲痛的过去成了阻挡未来的墙,封闭了原本可以美好的一切,她似乎从未认真了解过他。 “你今晚超理性、富哲理的一席话颇令人动容。”她不是故意要将嘲讽的语气表现得如此明显,她尚无法习惯与人共同分享哀伤,尤其对象是他,这种彼此情绪的亲近会使她芳心大乱,不过那颗始终傲然的心不早已乱得不可收拾了吗? 转过身来,狂神笑得放荡,落在褐发上的雪花,卸去了他惯有的霸气。“你真是绝情得太彻底,若你肯试着了解我,将会发现真正的我,我理性极可能令你大吃一惊。”只可惜你从来不肯花费心思。 “我希望你明白,我只是过客,不需要太了解你,那只会让我背负更学生的包袱。” “我也要你明白,”他停止大笑,再现霸气,“我的生命中从来不准存在过客,一旦经过,我就得驻留。”他的宣誓令人不敢轻忽。 “如果过客不从呢?”她的来去绝无他插手的余地。 “我将不择手段让过客在我的世界里根深蒂固。”她注定是他狂神的人,连上天也无力改变,谁能阻挡。 “你向来习惯胜利,总认为全世界皆在你的掌握中,相信我,这将是一场令你无能为力的战役,所以,你不会再如以往幸运。”其实她也没把握这场战谁胜谁改,她只是不愿他用侵略成功的锦旗占领她,在他面前,她永远是失败者,自尊心受挫之痛逼得她只想灭灭他过于自信的锐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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