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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你是我唯一的美梦啊,也是我唯一的烦恼啊,怎么办……

  阓暗的街道瀰漫收音机里流泄出慢板的温柔情歌。深情而忧郁的歌声,悠悠滑进静寂的夜色,敲痛花雕贮满泪水的心头。

  哪个……哪个混蛋主持人选在这种时候放这种情歌啊!呜……

  “你……你还是工作好了,别理我……”在泪水哗啦啦流出前,今晚特别多愁、特别善感的花雕决定在哭成泪人儿之前离开。“我回去好了……”

  “小雕。”杨品逸转身,定定凝视疾速背过身去的花雕。

  一种说不出来的寂寞,一个没有依靠的心情,怎么办?一个人在秋末的夜晚,是否应该慢慢的走开,我应该怎么办……

  羞于让他瞧见哭肿的眼,花雕被情歌打击得泪汪汪,头一直压得很低。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抚着哭红的双颊,她狼狈的走到停放在店门口的机车旁,发现杨品逸尾随了出来。

  杨品逸沉静的抓住她激活机车的手,不曾逼迫她抬头,柔柔地瞧着她的头颅。

  你总是匆匆走避,你总是不会作停留,而我在等待,你的一个答案……

  “呜……”花雕抖颤着双唇,抽泣声从鼻尖不小心溢出,她突然冲进他怀里。

  “怎么了?”杨品逸忧心忡忡,静静的任她依偎。

  站在你心房的那扇房门前,我不知道你的心中,有没有我……

  混帐主持人!可……可恶,她真的不想再哭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直不晓得自己的行为可能造成别人的负担,从没问过他,理所当然的认定一切。她真的好跋扈。

  阿嫚说出她长久忽视的一件事,她从未顾及杨品逸的心情,一相情愿赖着他,妄想改变他配合自己,她是自私的人,亏他能强忍受那么久。

  “别哭了……”听她泣不成语地迭声道歉,杨品逸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措的轻拍她的肩。

  难得六月不下雨,花雕的泪水却泛滥成灾。不安,她是如此惶然,痛哭完这一场,她该何去何从……

  好想暂停全世界的时间,让我可以把我的心,让你看清……

  第八章

  注意到她晚上又没来用餐,这是他首次强烈感觉到失落,那感觉像是丢了……心。

  杨品逸一整晚都不能专心工作,神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及隔壁那扇自动门的开启次数一松一绷。

  那个大夜班小姐来了……眼神再也无法自隔壁移开,他屏息以待,悸痛的心跳渐渐增大。

  大约等了十分钟,花雕神情悒郁地踱出来,那苍白的容颜彷佛被重重心事压得喘不过气般严重缺血,直踱到机车旁。

  看到这儿,杨品逸发现他怅然的心很难受。她又不过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那晚无故哭了一夜后,她便像刻意躲开他,回避了他半个多月。

  为什么?杨品逸郁闷地凝视她。

  激活机车引擎,花雕心不在焉的戴上安全帽后,不急着上路,倒像在挣扎着什么,片刻后,她终于下定决心,飞快朝机车行瞥一眼。

  这一眼显然令她错愕,他见她急急拉回瞥开的视线,怔忡的与他对望;那映着路灯的明眸因惊讶瞠圆,彷佛不敢相信向来沉醉于工作的人会备受困扰的凝视自己。他希望她过来告诉他她的烦恼,她却只是小脸惨兮兮的一垮,欲言又止,油门一催就落荒逃走,连一声再见也没给他。

  杨品逸宁静的心湖被她反常的行为严重扰乱,这些天都是心神不宁。

  为了让车子的性能调整到最佳状况,莫野借宿在杨家已有一个星期,他洗完澡出来,站在杨品逸身后。

  “大哥,你好象锁错螺丝了哦!”狐疑地瞄看拿扳手空转的人良久,阿野粗率脱口,吓了心神不宁的人一大跳。

  杨品逸脸色赧红,手忙脚乱地拿下螺丝,哪知因心绪大乱一时片刻找不到正确的螺丝,手就挣扎在半空中。

  阿野用长脚勾来矮凳,依他而坐,轻易在散落一地的螺丝堆中挑出一个。

  “我来。”他拿走杨品逸的扳手,俐落拼凑起其它零件,随口问道:“奇怪,最近怎么都没看到那个多话的丫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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