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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这是冯蜜的话:梅老师,对啦!就是嫉妒!我一直看著班长的脸想好久好久,我都想不起来,因为我只想到小马!

  感觉身旁的人动了,那人动作很轻微地掀开棉被下床了,沈睡中的冯蜜动了一下。作息规律,每天凌晨一点入睡,八点之前必起床处理E-mail的她,在那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掩上房门、拐入位於屋後的浴室之後,她才掀开眼。

  眨眨眼,适应房内其实并不强的灯光之後,冯蜜就著微弱的小灯泡,好奇打量起意外借住了一宿的单身汉房间。

  看过三合院其它间乱得吓人的房间之後,这间房,有著出乎冯蜜意料的宽敞与整洁。空间很大,陈设简单,房内只放一张很古老的红眠大床、一张椅子、一个很古老的衣橱和三只用来收纳钥匙杂志等日常杂物的原木书架,然後便是一盏小灯泡和一团悬挂墙角的蚊帐了。

  地上铺著古老的红地砖,一看便知年代久远。

  由木板条做成的古老窗户外,天色犹暗,雾气已经没那么浓了。

  距离屋子的不远处,溪水远远近近地流淌著,水声潺潺。

  这里似乎连水流声都带著一股古老的韵味……冯蜜观察得出神中,突然听见房外响起一阵规律的刷牙声。

  穿著梅应朗国中时期的蓝色条纹运动衫,冯蜜移至残存他体温的位置上,抱著残留他发香的枕头,聆听他不疾不徐的晨间漱洗声,享受著只属於情人之间的晨间时光,一阵甜蜜掠过她幸福满溢的心头。

  她想像著梅应朗站在洗手台前,拿著牙刷,满口泡沫地漱口刷牙,表情困困憨憨的,一脸想睡的模样,不禁笑了。笑著笑著,她突然听见房门静静开启,一个英挺清爽的身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冯蜜看见梅应朗进门後,便脱掉用来当睡衣的运动衣裤,没发现她已经醒了。他拿起挂在椅背上那件破破的牛仔裤,弯腰穿了起来。他有一副羡煞全天下男人的好体魄,这是他为村人、为家人、甚至是仇人,就是不为自己,长年勤奋工作的结果。

  他这种辛勤,冯蜜不知道是幸,抑或不幸。

  娇懒的声音从被窝下透出来。“梅应朗,几点了?”

  听见她醒了,听声音似乎醒来一会了,拉好裤子还来不及扣裤扣,梅应朗猛然转身。他看见冯蜜掀开棉被坐了起来,披头散发,模样佣懒。

  冯蜜向经过一夜激情、似乎还在适应两人新关系的男人招招手。

  梅应朗虽然愣了一下,还是乖乖朝她靠了过去。

  “早安。”完全没有适应的问题,冯蜜跪坐在棉被上,倾身啾他清新的唇一下,表情娇滴滴地凝望他。她两只手就这么挂在他颈间没收回来,以便帮助他早日进入状况,认清两人已是情人,关系很亲密。

  “这里叫得到计程车吗?梅应朗。”

  “计程车?”跟她上床之後,有点不知如何面对她的梅应朗见她态度自然,他也伸出一只手臂碰触经过一夜已经很熟悉的娇躯,自然而然的抱著她後腰,另一手往她身下探去,捞著棉被。他的眼睛注视她没上妆的脸,检视她睡不到一个小时的气色,纳闷:“今天是星期天,你需要上班吗?”

  “你不也是全年无休?”白他一眼。

  “我有债务,你有吗?”

  很讶异他居然主动提及债务的事,冯蜜开心地搂著对她的笑容很不解的梅应朗。“我个人是没举债的习惯啦,可是——”

  “那就等车子修好再回去吧,你睡不到一个小时。”说著突然就脸红了,强撑著所剩不多的男性尊严吩咐完:“你多睡一会。”

  “我知道你很需要我这个大美女多陪陪你。可是我担心——”

  在梅应朗听得一脸无言的时候,自吹自擂的冯蜜突然停了下来。

  冯蜜听见房外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跑步声。在房内的两人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大事时,深知梅应朗这批货非常赶,今天依约提早来上工,厨房、工作室和屋後都找不到梅应朗,紧张到崩溃的胡子已经撞门进来,一边对著红眠床的方向歇斯底里大喊:

  “阿朗啊!六点半了!你怎么还没起床?你是不是又病到昏倒了?我来救你了!我来了!阿——”完全沈浸在悲伤心情中,胡子差不多是哭著闯进来,之後,他突然看见梅应朗站在床前,正一脸错愕的回头看著他。

  看他完好无恙,胡子虚脱得差点腿软,正要问问梅应朗有没有事时,突然发现梅应朗的颈子上有一双手。胡子吓得倒抽一口气,一脸惊恐地往门外退,一只手指著梅应朗口吃起来:

  “贞、贞、贞、贞——”

  本想躲入棉被下,以免梅应朗尴尬,但胡子一脸看到鬼的表情让冯蜜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梅应朗弯身帮她把棉被拉好,动作僵硬、表情尴尬,眼中却有著无奈的莞尔。确定冯蜜没有著凉之虞,该遮的地方也都遮好了,梅应朗起身,轻推一下冯蜜笑颤不止的额头,不避嫌的对她说:

  “你再睡一会。”转过身准备出去弄早餐了。“胡子,我们——”

  安全撤退到门边,胡子终於看见笑到流泪的冯蜜。他愣了一会,突然爆出一声惊呼。“小蜜小姐!你怎么——”

  震惊不已中,眼睛忽然瞄到梅应朗光著上身就要出门工作,显然尴尬到跟他一样神经错乱了。胡子看梅应朗下仅只穿著一件牛仔裤就要出去冻死,他牛仔裤的拉链还、还没有拉上!

  阿朗这样子实在太淫乱了!太淫了!太养眼了!

  胡子猛然想起他冲进来的时候,梅应朗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表情很慌张的画面。事实摆在眼前……他打扰了阿朗跟小蜜小姐的好事!胡子脸色爆红,神智更加错乱了。他倒退著走出去,一边用力指著被他一目了然的表情弄得很无言的梅应朗,激动交代著:

  “阿朗,男人的幸福比较重要,当我没来过,你继续。”差点被门槛绊倒,胡子却兴奋到语无伦次:“小蜜小姐,对不起,没有打声招呼就冲进来,害你吓到。我们一直以为阿朗是机械人,他没带女朋友回来过。我们进进出出他房间太习惯了,有时候我们还会在这里召开村民大会。当真是一时没察觉,没想阿朗也有变成男人的一天,以後我们会提高警觉的,你放心!阿朗说的对,你再睡一会没关系。没关系,你睡吧,不要想太多。”

  带上房门离去之前,胡子的大脸挤在门缝“小声”提醒梅应朗,也不管机械人是不是尴尬得要命了。“阿朗,继续啊,你发什么呆,快去啊!你刚刚最後一个动作是趴在床上,你可以从那里开始,快去,去……”

  在冯蜜的笑声中,尴尬不已的梅应朗扣好裤扣,也拉好拉链,随手拿起一件黑色的长袖上衣套上。

  “这是我要叫车的原因。”她边说边笑。“本来我想趁村里的人起床之前回去的,不然你脸皮那么薄,遇到这种事多尴尬啊。”

  “那你四点半就应该离开了。”想到当时他们打得正热,梅应朗的脸又一红,听见冯蜜问他为什么,他说:“婆婆他们四点就起床了。”

  “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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