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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有那么一瞬,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当他渐吻渐烈,撬开她的嘴,灵巧地吮住她舌尖的时候,艾碧儿浑身轻颤,连指尖都酥麻了起来。

  他拥住她柔软的身躯,炽烈的吻向下延伸,在她颈窝流连,轻轻啮咬着她雪白的耳珠。

  “阿碧……我很……喜欢你……”他断断续续地在她耳边低喃。

  当艾碧儿听见阿碧二字,她立即想起了他仍是好运的那段时光。

  霎时,她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责任是帮他,而不是令两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当下,她猛地推开他,却发觉他有力的双臂收得更紧。

  “不行!”她以手撑在他胸膛上,稍稍拉开一点距离。

  “为什么不?”他注视着她,眼底净是不解。

  “我……因为我……我的身份是修女!”

  “不对!你我已经拜过堂成了亲,不论以前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由今夜起,你只是我翟羽雄的妻子!”他受伤的眼神浮上了亟欲占有的霸气与暴戾。

  “可是我在上帝面前起过誓,今生今世必须守贞与助人。”蓝瞳中一片纯净。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我?那与你的信仰不是背道而驰吗?”浓眉紧紧纠结。

  “我只是想帮你。”她轻轻地回答,坦然的一双美目直勾勾地迎着他,没有半分愧色。

  他放开她,口中发出艰涩刺耳的笑声。“那么,咱们可否同榻而眠?那样还算守贞吗?”

  “只要别太亲密,同榻而眠没关系。”这张八卦床很大,她可以在中间稍作区隔。

  “知道吗?你这么做比拒绝和我成亲更羞辱我!”语毕,他双手扶上轮椅,将身子撑入椅中。“你根本就不想和我这个废人在一起!”他推动轮椅要走。

  “不!”艾碧儿起身拉住他的手臂。“不要走——”

  “别、碰、我!”他抬头对上她澄澈的蓝瞳,心绪再次激烈地冲击起来。

  原本,他想好好地对待她,也试着对她付出真心想不到换来的却是一场可笑的羞辱,该死!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我很抱歉……”

  “够了,我不需要你可怜,听清楚了没?”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向房门。

  “我不是——”

  “你放手!”他依旧不瞧她一眼。

  闻言,艾碧儿只得轻轻地放开手,任他离去。

  “来人!”他喊着。

  片刻,一名仆人来到房中。

  一大少爷有何吩咐?”

  “送我到客房去!”

  仆人心头一惊,微微迟疑。

  “还杵在这作啥?快一点!”他厉声斥道。

  “是,大少爷!”压下惊愕,仆人依言而行。

  想不到新婚之夜,大少爷居然要去睡客房!

  艾碧儿怔怔地望着门外,直到翟羽雄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她才走向门扉,轻轻合上门。

  难道,她真的带给他更多的伤害?

  下一步,她该怎么走呢?

  想起他受伤的神情,艾碧儿眼底亦蓄起了浅浅的泪。

  接连着数日,翟羽雄将自己关在客房,除了让刘二亲自送来三餐外,不见旁人。

  翟老夫人数度欲见他,房门却紧掩,她只得黯然离去。

  很快的,艾碧儿亦成为翟老夫人拒见的媳妇儿。

  她认为,讨不了丈夫欢心的女人,迟早要被赶出家门,因此从来不曾将艾碧儿当成家人看待。

  倒是翟府的下人们对艾碧儿不改前态,仍然喜爱这个从来不摆架子、平易近人的美丽少奶奶。

  也许,只有吃过苦的下人才能深深体会可以被人尊重,并且平等对待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吧!这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们永远不会了解的。

  艾碧儿在日暮时分独自来到前院的石亭里纳凉。

  徐徐的风吹来,驱散了暑气,却驱逐不了在她心头盘踞的俋郁。

  好几次,她打算抛下一切独自离开,然而思及两人在乡间度过的无忧时光,她总会一再告诉自己,事情一定有改变的一天,她必须耐心等待!

  蓦地,一双温热的大掌贴上她的肩。

  “羽雄——”猛一回首,却见来人竟是翟人杰,艾碧儿失望之余,笑颜尽敛,并借由站起身,技巧地避开翟人杰按在她肩上的手。

  这是她第三次见到这个人。

  在二十一世纪,男女握手或见面的亲吻、拥抱十分普遍,然而,在古代,这往往会被视为轻浮之举,艾碧儿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得不格外地谨慎。

  “堂嫂。”翟人杰向她微微一笑。

  比起翟羽雄的猖狂霸道,翟人杰予人一种书生的气质,唯独那一双眼透出不属于读书人的圆滑世故。

  “有什么事吗?”艾碧儿客气地问。

  “听说伯母这两日身子不适,所以人杰特地来探望她老人家。”

  婆婆病了?这她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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