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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元烈缓缓勾起冷笑,不疾不徐地以手就口,吹出一声短哨。

  原本向前奔驰的黑色骏马立即掉头,奔回元烈身前站定。

  华珍万万没料到此驹竟如此神通,当下只能暗暗叹息。

  临去之前,元烈取走射在胡人身上的箭,因为箭上有乌孙国王徽,如此一来可防止胡人的同伴寻仇,避免两国交兵。

  华珍默默地注视着一切,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他的缜密心思。

  元烈一手拉着华珍先前的五花坐骑,一手操控着黑驹缰绳,飞快地朝乌孙方向直去。雪,飘飘地直落下。初时,仅薄薄地在大地上覆上一层;渐渐地,雪愈下愈大,夹杂着愈来愈烈的风,令人几乎瞧不清楚眼前事物。

  元烈自幼在西域长大,他很明白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临。

  很快的,他带着华珍避到附近的一处天然岩洞。

  岩洞的位置十分隐密,是多年前元烈狩猎时偶然发现。洞中有一处小小的池子,汇聚着壁上直泻而下的一道细流,池面十分清澈。

  当元烈在池畔升起火堆之后,池面泛起淡淡的金光,一如铜镜。

  华珍静静地坐在火堆边,注视着在岩地上铺毡的元烈。

  片刻之后,元烈终于走向她,挨着她身边坐下。

  “饿不饿?”他开口,看向她的眸光仍看得出阴霾未退的痕迹。

  华珍别过头,倔强地未置一语。

  下一瞬,元烈猛地抓住她的肩头,逼她面对自己。

  “别以为我不会惩罚你!”他怒气勃发。

  为什么当他为她魂牵梦萦、忧急心焚之后,她仍能这般理直气壮的无动于衷?她的心难道是铁做的不成?

  该死!他偏不信!他不信自己打动不了她的心,不信!

  华珍眉头紧锁,淡道:“你大可一试。”只要他不会殃及无辜,多大的惩罚她都可以忍受,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而已。

  盯着她冷淡的小脸,元烈心头蓦地袭上不熟悉的痛楚;紧接着,他低头覆上她红艳的小嘴,借着高张的欲念来消除心头那几乎令他窒息的痛楚。

  华珍欲别过头逃避他的吻,却教他一双大手牢牢地扣住下颚,愈吻愈深、愈吻愈缠绵。

  她无法抗拒,只有乘隙打了他一巴掌。

  元烈抬起头,绿眸看来危险而阴鸷。

  华珍在他灼热的眸光盯视下不由自主的颤抖;隐约间,她意识到自己最害怕的事也许要发生了。

  接下来,元烈的唇畔缓缓勾起残忍的淡笑,一双结实的黝黑大手迅速而熟练地剥除华珍身上的衣裳。

  “不!你承诺过不会强迫我!”华珍挣扎地道。

  元烈置若罔闻,一件一件地、强蛮地褪下她的紫貂皮裘、单衣,以及肚兜。

  霎时,华珍如羊脂般的雪白身躯映入他眼底。

  华珍双手抱在胸前,羞怒交集。“你是个不守信用的人,你承诺我的事难道只是戏言?”

  元烈眉一拧,薄怒道:“承诺?你不再有资格与我谈这两个字!”他贴近她的脸。“倘若失去你,承诺又有何用?”

  “你注定是我的人,逃不了的!”

  岩洞外正风雪交错,而洞中的一双人儿已沉沉入睡。元烈一觉醒来,立即察觉华珍不在。

  当下,他起身,惊怒交集地奔向岩洞外。

  直到他瞧见坐在岩洞口的娇小身影,心头那一份痛苦的恼怒才逐渐平复。

  这样患得患失的心境要到何时才会停止?

  对身后之人心境的挣扎转折,华珍全然不知。望着岩洞外纷纷细雪,她不知不觉淌下了泪。

  此刻,京城里也下着同样的一场雪吗?

  蓦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圈住,暖意乍然而来。

  “为什么流泪?”元烈开口,熠熠绿眸底添了怜惜。

  “你永远不能明白。”他永远也无法明白思乡是怎样的痛。

  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复松开。

  “回去吧!雪已经停了。”还有半天的路程便到乌孙。

  收拾行囊之后,两人踏上归途。

  而回到乌孙之后的第一件事,元烈便下令华珍迁入王帐同住。

  在乌孙,这是头一遭发生的事,历代君王再怎么宠爱妃子也只是多加赏赐,绝无平起平坐之事,足见这个中原女子受宠之甚。

  这一日,华珍到图伦藩地找如玉,呼兰却到王帐中觐见元烈。

  “你有什么事?”元烈看着呼兰,神情微显不耐。

  呼兰看在眼里,心头妒怒交织。“敢问王上,呼兰可曾做错什么事?”她倨傲地问。

  元烈微扬起眉,摇了摇头。

  “那么,为何入王帐中与王上同住之人是那中原女子,不是呼兰?”她是胡国贵族啊,怎甘受此奇辱!元烈闻言不由得失笑道:“我是此地的王,我爱与什么人住便与什么人住,毋需经过他人同意。”绿眸精光迸射,笑中带着凌厉。

  呼兰在他含笑的逼视下,不由得敛起咄咄逼人的倨傲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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