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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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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抡语剑温柔的关怀话语,喻希柔抬起头看着他,奔波赶路的疲惫全写在脸上。 “累了。”她紧靠着他的胸膛缓步走着。 “忍耐点,前面就是市镇了。到了那里,咱们再找间客栈住下,我也可以换匹马。”要不是他们所骑的马已经累垮了,也不用如此辛苦行走。 “嗯。”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疲累的样子不禁让他想起了语兰——他挚爱的妹妹。 许久以前她也曾像这样拉着他的手,跟着他穿越京城的大街小巷,为的就是躲避普宁夜的人潮。 好快!离普宁夜至今已过了好几个月,在这其中发生了许多事,不但他视为珍宝的语兰嫁了人,就连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未婚妻。 这桩婚约原本谁都不想要,未料却有如此的结局,虽出人意表,但却很完美。 “你在笑什么?”她好奇的仰头望着他,第一次看见他因沉思而笑。 “我在笑命运。” “命运?”她一头雾水的重复。 “我在笑上天的安排。要不是我娘当年的坚持,我们也不会相遇。”看来他娘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帮他找到这么特殊的妻子。 “是啊。”她感慨的说:“要不是因为我爹的骤逝,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嫁给玄明,一起赶工刺绣了呢。” 这句话让抡语剑倏地停下脚步,沉着一张俊脸冷漠地注视着她,“你曾想嫁给他?” “嗯。”她诚实的点头,一点也不明白他眼中的风暴所为何来。 抡语剑知道吃过去想法的醋是有些无聊,但他就是无法抑制心中扬起的怒气。败给一个势均力敌的男人是一回事,但输给一个卑鄙无耻的小偷则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他并没有真的输,但只要一想到她曾动过这个念头,他就满肚子气。 “那么你应该庆幸你没有真的嫁给他,否则迟早会被他偷光所有的东西。”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把玄明说成跟个小偷似的。 “意思就是你的宝贝朋友是个小偷,专偷你的技艺。”该是让她知道事实的时候了。 “我的技艺?”喻希柔愈听愈迷糊,根本弄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偷学了你的‘六色重叠绣法’,甚至还用你的名义到处卖绣品?”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也很难相信竟然会有这等肮脏事发生。 玄明偷偷学了她的六色重叠绣法?!这怎么可能? 她抬起一张苍白的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这是假的吧?玄明是她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偷学了她的技艺,并且以她的名义贩售绣品? “我不相信!”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一定弄错了。”玄明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 “是真的。”抡语剑知道她一定不会相信,但他一定得让她知道,蒙蔽自己的心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我曾经在襄州见过他与买主接头,用的还是你的名义。” “骗人!”过度的惊骇使得喻希柔不假思索的冲口道:“你胡说,我不相信!”她和玄明可说是青梅竹马,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抡语剑早就料到她绝不可能轻易接受事实,但她一味的偏袒朋友并指责他是个骗子,却深探刺痛了他的心。 在这瞬间他觉得悲哀。他爱她、保护她,生怕她受到丁点的伤害,结果在她心中的分量却不如一个朋友。 她说得对,他骗人!他骗自己一切已经不同,骗自己掉入互信互谅的幻想中,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到,自己是个傻瓜。 他只不过是她用来摆脱被人逼婚的棋子,在她心中当然不如青梅竹马重要;即使那个青梅竹马是个小偷。 罢了,他还期望什么呢?当初他不也是视她为一个负担,一个不得不尽的责任而已。 “我是胡说。”他冷冷的开口.决心不再当傻瓜。“你的玄明是个千古难寻的大好人,是我说谎毁谤他。” 他生气了! 一听见他冰冷的语气,喻希柔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的为人正直,根本不可能乱说。 “我不是——” “客栈到了。”抡语剑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以他现在的心情,连道歉的话都嫌刺耳。 “我相信凭你的‘精明’,必能独力打点好投宿的事。”他的语气充满讥诮。“我去换马。”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上马,朝镇西疾驰而去,留下来不及道歉的喻希柔。 该死的自己!喻希柔万分懊恼,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她不该一口咬定是他胡说。但要她相信玄明竟会做出这样的事,委实教她难以置信,毕竟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她已经没什么朋友了,若连玄明都是别有用心才接近她的话,她会崩溃的。 也就是这份惧怕让她下意识的指责他胡说。 她该如何弥补呢?喻希柔不禁心慌了。她从没看过语剑那么冰冷的面孔,仿佛她相信与否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正在气头上,而她不知道该如何道歉才能让他气消,她这一生道歉的经验并不多。 也许等会儿他的气就会消了吧,她抱着希望的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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