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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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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点,它们很敏感的。”他满不在乎的语气有如现烤的面包一口塞住她的喉咙,有效截掉她的声音。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尖叫。你知道,现在快四点了。”他边说边看表确认时间。时差有时的确挺烦人的。 “这和时间有什么关系?”她紧张的猛吞口水,眼睛绕着那些鳄鱼不停地打转,就怕它们会冲出来。 “你没看过Discovery吗?”这是一个全球性的电视频道,有相当多关于动物特性的报导,尤其特爱报导鳄鱼。 她摇头,不晓得为什么区区一个英文单字也能和鳄鱼沾上边。 “根据报导,下午四点以后便是鳄鱼的猎食时间,这个时候的鳄鱼脾气特别暴躁。”再两分钟就四点了,她真走运。 “那……那现实呢?”报导有时候不准的。她汗流浃背的发问。 “现实也是——时间到!刚好四点。”他的嘴咧得跟那些鳄鱼没两样,愉快的散发出恶毒的气息。“我先走了,你留下来和它们慢慢培养感情吧。”他转身使要离去,喻姗赶紧拉住他。 “不要丢下我!我不要和它们培养感情,我不要!”她再一次尖叫,觉得那些鳄鱼好象正瞪着她流口水,摆明了要拿她当点心。 “这我不管。你不是说你不怕?”他瞟她一眼,径自走他的路,逼得她只好小跑步跟上。 这人是坏蛋、恶魔!专以欺侮她为乐,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要求留下来。 “你要去哪里?”他怎么一直往森林里跑? “树屋。”他头也不回的解除她的疑问。 树屋?不会是那种高高吊在树上的小木屋吧? 她困难的咽下口水,跟上他的脚步,祈祷她的建筑常识就像她的医学常识一样出错。 可惜结果令她大失所望,所谓的树屋就跟她想的一样,建在她最害怕的位置。 “上去啊。”佐原之臣拉起垂挂至地面的绳梯要她冒险,她立刻弹开,瞪着他手中的梯子发呆。 “我才不要上去,我怕高。”他明明知道她的弱点,却老是一再地吓她,坏得彻底。 “就是因为怕所以才要克服。你也不想一辈子生活在恐惧中吧?上面的视野很棒哦,你一定会喜欢的。”他又来循循善诱那一套。 “我不要!”这回她绝不上当。“你怎么说都一样,我就是不上去。大不了我自己走回主屋,不靠你了!”要不是怕迷路误触机关,她老早就离开这个烂地方了。 “先别激动,喻姗。”他一点也不为她难得的雄心生气,反而笑得跟朝阳似的。 “当心你脚下的蟾蜍,这些蟾蜍在澳洲被称为‘甘蔗蟾蜍’,对澳洲人来说是一种很令人头痛的外来客,不太受欢迎。” 经过他的提醒,正在气头上的喻姗这才低头往下一看——妈妈咪呀!这一只只背部长疣的怪物当真就是他口中的蟾蜍,而且每一只都在瞪她! “它们……为什么不受欢迎?”镇静,镇静。青蛙她见多了,南投乡下就有一堆,没什么好怕的。她拚命安慰自己,脚下蟾蜍的胸腔却越鼓越大,肿得就像鼓乐队里的皮鼓似的,看得她鸡皮疙瘩掉满地,冷汗直流。 “因为它们有毒。”他凉凉的说,早把梯子准备好。 有毒? 她瞪大眼睛看向那一只只圆滚滚的蟾蜍,已经分不清它们究竟是在笑还是生气,只想赶快逃。 “小心,它们开始跳了。”他好心的出声警告,为已然僵硬的喻姗解冻。 “啊——”一声惨叫过后,有氧运动马上开始。他立刻接手教练的位置,义不容辞的为她指引方位。 “对,就在你右手边……另一只在你后面……不对,我建议你最好往前跳……” 佐原之臣站在一旁看着前前后后跳个不停的喻姗,第一次发现她满有跳竹竿舞的天分,那几只蟾蜍都快跳输她了。幸好最后她还是落入他的陷阱,夺走他手中的绳梯二话不说的往上冲,爬得比猴子还快。 人类的潜力果然不可小觑,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吹起一声长长的口哨,他也跟着爬上树屋,为喻姗介绍他最骄傲的天地。 “欢迎参观我第一个家。” 美妙的男中音轻轻的响起,喻姗却没空理会他的温柔。她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骄傲,任何人有这么一座私人堡垒都该感到骄傲。这是一栋搭建在半空中的家,却比任何地面上的建筑都来得稳固。房子里面不但有床、小冰箱,还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以及年少时的照片,精釆地记录了他的成长过程。这是一个从未被发现的佐原之臣,没有沉重的家族责任,毋需动脑与人斗争,有的只是纯粹的快乐。 “很蠢吧,那个时候。”他拿起其中的一张相片给她看,那是一张笑得很愉快、很充实的年轻笑脸,看得她的心好疼。 她摇摇头,大受感动,不舍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女人的母性果然是仅次于人质的最佳武器。 佐原之臣回她一个笑容,一点也不想让她知道他是故意带她来这儿“回溯童年”。根据心理学家的说法,孤独无依的孩子最容易勾起女性的母爱,无论她是否已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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