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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因为你在这里。”她淡淡一笑,“我想以你的个性,我不先让你五年来所有的疑问都得到解答,我是哪儿也别想去。”

  “说得好。”闻人磊扬了扬唇角。

  “请进吧。”顾秋霜请他进了客厅。

  “这地方不错。”环顾室内,无论格局采光,所选用的家具与室内的摆设搭配都相当有特色,别致漂亮。“秋霜,我不知道你对室内设计也在行。”

  “这是冉冉布置的。”她为他端来了一杯咖啡。

  “冉冉?!”闻人磊瞪大了眼,“是当年和阿奇谈恋爱的那个冉冉吗?”

  “是的,就是那个冉冉,冉绣球。”顾秋霜走到窗边,慢慢拉开了落地窗前的窗帘。

  “噢,她……她不是和冉家断绝关系,出了国,之後就音讯全无了吗?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出国?冉家是这么对你说的吗?”顾秋霜停止拉窗帘的动作,泛起冷笑。

  “是的。”闻人磊点头。

  “那,我告诉你,冉家在说谎。”顾秋霜哼了声,“我知道,你现在和冉家攀了亲,如果你不想听实话,我可以不说。”

  “你说。”闻人磊在顾秋霜脸上看到憎恨,这种神色是他从没见她流露过的。

  “实话就是,冉冉根本没出国,她被谋杀了,冉夫人谋杀了她。”

  轰隆一声,窗外响起春雷,室内则一片死寂。

  闻人奇像个傻子般的伫立在丽江大饭店三十楼,总统套房的门口。

  他来找顾冉冉,但敲门半天没人应,她还没回来。

  打了一声雷,又下了一场雨,闻人奇就站在她门外等,仿佛等了一世纪那么久,这刁见她从电梯里走出来。

  “冉冉?”他看著她,她的脸色好苍白,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你淋雨了?”

  顾冉冉没回答他,抿著嘴,掏出磁片打开了门。

  “冉冉!”闻人奇在她闪进门的前一秒抓住她。

  “你做什么?”她问,语调就像她的小手一般冰冷。

  “你的手好冷,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皱眉,因为发现她眼睛肿肿的,他立刻确定她曾经狠狠的哭了一场。

  “海边。”她轻哼了声,“刚才下了一场雨,我又刚好站在海边吹风,所以冻得像冰棒,不可以吗?”

  “该死!”闻人奇恼怒的低吼一声,这女人不长脑子吗?她不知道这样百分之百会生病吗?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我是该死!”顾冉冉气恼的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说:“但我终究没死,你很失望,对不对?没关系,要我死有的是机会!”她一咬牙,就要摔上门。

  但闻人奇可没那样好打发,他是让顾冉冉摔上门没错,但门关上的前一秒,他也进了房里。

  “你……出去!我没让你进来!”

  闻人奇将她抓近身,伸手探她的额,果然,烫得很。

  唉,平常就是夹缠不清的女人,生起病来当然更加不可理喻。

  “你最好立刻跟我去看医生。”

  “我不去,不要你管!”

  “去!”他将她往门方向拖。

  “不去!”她抵死不从。

  闻人奇恼了,吼道:“该死!你听不听话?!”

  “不听!”她挣脱他的箝制,软软的往沙发上倒去,头伏在抱枕上,低声的说:“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你已经是……别人的丈夫……”

  她的语气带著前所未有的沮丧与悲伤,让闻人奇愣住了。

  “别人的丈夫……别人的丈夫……”她连说了好几次,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冉冉……”闻人奇按住她抖动的肩膀,讶异於她的激动。

  “为什么?”她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泪花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绝不会当别人的丈夫,为什么……不守信?你骗我!我恨死你!恨死你……”她又哭又打又说,字字句句都像雷,狠狠打在闻人奇的心上。

  他由著她打,眼睛却一瞬也不瞬的凝视著她,一颗心跳得又急又快。

  顾冉冉哭累了,打累了,倒回沙发里,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倏然,闻人奇攫住她的左手臂。

  “你做什么?”她吓了一跳。

  “让我看看你的左手!”他边说边要掀她的衣袖。

  “不!”颅冉冉用力挣扎,但她的力气终究敌不过他,衬衫袖子上的钮扣被他扯掉了,他卷起她的袖子,她手上那道疤痕让闻人奇倒吸口气。

  是她!果然是她!

  难怪她会指名要住三十楼的总统套房,难怪他会在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难怪她会指著他生气的大骂他“别人的丈夫”,难怪披萨会臣服在她脚边!

  她逛街、她划船、她和他在公园吃披萨,她那“唯一一个”的小娃娃、她的善变、她那像风的情绪、她又哭又笑、忽而嬉闹忽而感伤,像透冉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顾冉冉就是冉绣球!

  闻人奇脑中灵光又一闪,他想到旋风广场,想到她说“Joe,念起来好像球喔!”,又想到这号神秘人物专门和冉家过不去,这八成又是她的另一个身分,Joe——球——冉绣球!

  她真厉害,有本事,她果然是带著旋风而来,先是吹得冉柏年东倒西歪,又打算将他吹得七零八落。

  “果然是你,冉冉,你这个游戏玩得很快乐,是吗?你很得意,是吗?你再次证明了你对我的魅力不灭;再次证明了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我都会被你掳获;再次证明了不管过了多久,我还是逃不出你编织的情网:再次证明了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从雨荷手中把我抢回去,是吗?”怒火突然充塞闻人奇的胸口,他气自己,三番两次被她玩弄在手掌心;他也气她,一别五年音讯全无,他好不容易将她深埋心底,她却又突然出现,搅乱一池春水;他气地带著旋风而来,残忍的要扫尽所有人,她的父亲,雨荷,以及他都是她的报复对象!

  闻人奇用力将她摔进沙发里,瞪著不发一语的她,胸膛剧烈起伏,良久,室内是一片死寂。

  他闻人奇是年轻总裁,出了名的红顶商人,竟一再被这小小女子所迷惑,所戏弄,愈想愈气,却又不知能拿她怎么办,恨得他一咬牙,转身就往门口大步走去。

  “你走!”冉绣球对著他的背影,冷冷的说:“你敢走,我马上自杀!”

  闻人奇转身,他瞪著她,她苍白的容颜,哭得红肿的眼,还不断往下掉的泪,让他立刻投降了。

  他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天啊!我是怎么回事?这五年来我天天期盼著你的出现,但当你真的出现时,我却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闻人奇捧著她的脸,吻去她的泪,觉得自己真是神经病!

  冉绣球没说话,伏在他怀里拚命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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