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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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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她靠在他的身上轻喟。“他们都是好人。” “瞧你的说法,好像我是个坏人似的。”慕容玺低笑,浑厚的声音透过胸膛直达秋绘的耳际,一如她迷惘的心思。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坏人。”她抬头仰望他深刻的脸。“在我认为你很坏的时候,你会做出令人吃惊的事。”例如善待那些村民。“在我认为你没有感情的时候,你却又发出不平之鸣。”比如曲阳大夫被革官的事。“我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你太难懂了。”光看表面,根本分不清真伪。 “每一个人都难懂,你不也是吗?”慕容玺的想法比她简单。“人的面貌每一天都在变,心思也是。就拿你自己来说,你可曾料想过自己有喜欢人群、关心人群的一天?何不将这一切视为自然的改变,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 因时、因地、因人而变,这是万物循环的道理。在他看似轻松的引导下,秋绘似乎渐渐了解自己,并接受自己的改变。 只是他呢?他明明是一个这么睿智有学问的人,为何会堕入邪道? 秋绘的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却只能在他轻柔的摇头中打住,跟随他的眼,互相靠近、再靠近。 他想吻她。 “我好像还没有跟你道谢。”秋绘吐气如兰地迎接他同样沈重的呼吸,两人的鼻息在半空中摩擦出温热的火花。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慕容玺先是轻碰她的嘴唇,而后辗转吮吻,恋慕之情表露无遗。 “我要谢谢你带我回来探视这些村民。” “值回票价,我甚至看到了你的眼泪。” “看我流泪这么有趣吗?”她有些懊恼,讨厌他拿她的感情开玩笑。 “不,我只是觉得嫉妒。”他可没闲情说笑。“如果有一天我也有生命之虞,你会不会也为我掉泪?” 秋绘生气的表情在听到他这句话后乍然止住,和他对视了老半天,才掉过头否决。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她无法想像他死掉的模样。 “到底会不会?”慕容玺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正,定要得到答案。 她会为他流泪吗?答案是,她也不知道。她是个不轻易掉泪的人,一旦落泪,必定是真心的眼泪,而她不确定自己能否为他付出真心。 “你希望我为你流泪吗?”无法厘清自个儿的感情,秋绘索性反问他。 “好问题,绘儿。”慕容玺的反应,像被人打了一拳般畏缩,接着勾起哀伤的嘴角,粗鲁地将秋绘拉近,狂吻她。 “好问题……”他几近自言自语地吻她的胸、吻她的唇。 秋绘不住地喘息着。自从那天他们差点发生关系以来,他们日夜探索彼此的身体,可是却从未深入过,往往在最后关头打住。 她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总是在最后一刻甩掉她,疾声要求她不要接近他,那时候的慕容玺,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暗处里疗舔自己的伤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我闻到血的味道。”“你的月事是不是快来了?” 该死,别是这个时候! 慕容玺命令自己体内的野兽,不可轻举妄动。然而他抵挡不住,抵挡不住那源自身体深处,最狂暴的声音。 让我出来!它狂吼。我已经等太久了,你休想阻止我! 他的确已经让它等太久,它渴望她的处女血、渴望她将它释放,这是他没有办法阻止的事。 “慕容玺?”秋绪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停了下来,且用一种空洞的眼神看她。 他能阻止它吗?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他身上背负的复国大任,又要叫谁来扛? “别担心,绘儿。”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慕容玺算是败给了命运。“总有一天,我会要你的处女血!” 他对秋绘承诺,也对他体内的野兽承诺。 第八章 又一个十五月圆。 秋的影子,在月的消长起落间渐被冬的信息取代,覆上一层薄薄的冰霜。时该秋末初冬,万物在经过前面几个季节的蓬勃发展后,渐渐露出疲态,纷纷停下生长的脚步,萎缩蜷曲,只有位于山区的这座大宅院温暖如昔,丝毫不受季节变化影响。 然则,月的盈满却改变这平和的假象,扰乱池中鲤鱼的优游。池中的鲤鱼,在月的牵引下,奋力摆动有力的鱼尾,一条接连着一条腾空跳起,相互推挤交游,唯恐错过远处正在举行的仪式。 远处灯火辉煌,循着古老障法一字排开的火炬,像拱月的星子般环绕祭殿。炽热的烈焰,染红了空中飞舞的白色布幔,也突显出站在火炬下,那一张张严肃的脸。 这些平日有如影子般无声的护卫,只在十五月圆出现,他们的责任是确保祭殿上正举行的仪式能够顺利进行,尤其是今晚。 今晚,是他们复国大业能否成功的关键。他们景仰,且期待许久的圣兽,即将在今晚现身,只要他们能好好守住慕容玺布下的结界,就万无一失。 另一方面,身穿金色大袖衫,臂披同样金灿的岐帛,面容稍嫌紧张的秋绘,比谁都清楚今晚的重要性,因为她就是负责引出圣兽的那个人,她能不能创作出“天下第一夹撷”,就看她今晚的表现了。 “绘儿,也该是时候了。” 她想起两天前慕容玺哀伤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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