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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纵然心底直叫苦,但倪豪侠仍耳尖地听到了来自同门的小声交谈——

  “这是打哪儿来的小子,居然也会咱们的太和十五式?”

  “瞧这个样,我怕……”说话的人把声音压得更低、更小,“怕大师兄会输。”

  “暂停!”倪豪侠踉跄跳开,急急伸手喊停,大声控诉道:“你这小贼,是打哪儿偷学来我的太和剑法?”

  “这可真是笑话!”

  马希尧还没答话,天飘飘就已忍不住跳出来顶过去了。

  “如果他真的是偷学来的,一个偷学的居然能打得那正规的节节败退?那你们不是更丢脸了吗?”

  一句话让太和门众人面上都挂不住了,一个个黑了脸,活像是让雷公给打着了一样。

  “飘飘,不许胡说!”

  马希尧终于出声,一开口却是先斥责身旁那个老爱使坏招惹人的小麻烦精。

  他的声调虽缓,却含着不怒而威的气势,颇有种与生俱来的领导人气势。

  天飘飘在被骂了后,虽是吐吐小舌微有不服,但也没敢再作声。

  在寻常小事上他或许会顺她,但在大原则上,尤其是他沉下脸时,她可不敢惹他。

  只见马希尧面色淡然地回视倪豪侠,“在下师尊,系属太和门人。”

  一句话惹得太和门人一阵哗然,却也不知是庆幸的成分多,还是愕然居多。

  “怎么可能?”倪豪侠摆出了一脸不信。“我这一代是‘豪’字辈的,我排行为长,而我师尊那一代则是‘群’字辈,我十三岁就上了太和山,在门里生活了十多年,无论是豪字辈、群字辈的人我全都见过,从来没有见识过阁下这号人物。”

  “因为我既非豪字辈亦非群字辈……”马希尧淡然再道,“我虽习了太和功夫,师父也是太和门人,但我并未入太和门。”

  “胡言乱语!鬼话连篇!”倪豪侠厉声斥道,“我太和门教规开宗明义就讲了,凡我太和绝学,只能传授给太和弟子,外人不得习之窥之的。”

  “教规是教规,却也会有例外……”马希尧面色不改,“而我,就是那一个例外。”

  “小子信口雌黄、漫天胡扯,端的是可笑!我看你……”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太和门道袍的五十多岁长眉长者,从人群中走出来,拍拍倪豪侠的肩头,打断他底下的话。

  “豪侠,话先别说得太满。”当心自个儿没法子下台阶。

  “师叔,你瞧这青口小儿,明明是偷学了咱们的剑招还……”

  倪豪侠话还没完,就让他师叔再度一个重拍肩头,而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收回教训徒辈的手后,长眉长者向马希尧拱手作礼。

  “贫道乃太和门黎群英,阁下想必是楚王长子?”

  马希尧淡然回礼,“前辈好眼力。”

  黎群英涩笑摆手。

  “这无关眼力,而是有本事将我太和十五式施展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当今世上怕只有我五师叔饶冠风能够办得到,而他老人家已在太和后山闭关清修数十年,向来厌倦世俗纷扰的他,一辈子只收过一个徒弟,一个破例而收的弟子,方才见你那挥洒自如的剑法,我就猜出了你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嗯,那一个‘例外’了。’

  “师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个环簇着黎群英的太和门年轻弟子都凑过来急声问着,只见老人从容不迫地娓娓道来。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马殷曾在与杨行密等人行军对战时,将一股敌军围困在太和山上。

  当时马殷部下建议放火烧山,藉此杀鸡儆猴,让敌人军心溃散。

  就在马殷部下连稻草,煤渣、硝石都已布置完毕后,太和门的饶冠风潜入马殷军营,并且制住了马殷。

  但他也清楚光是制住一个马殷,压根无法解决问题,马殷麾下还有着蠢蠢欲动,随时可以更换首领的十万大军。

  最后饶冠风与马殷达成协议,他会率门人将马殷的敌人尽量赶下山,坚守中立,而马殷则同意管束部将,绝不可放火烧山,亦不可妄杀太和山上无辜的住民。

  这协议还有一条但书,马殷可在将来向饶冠风要求一事,饶冠风不可拒绝。

  一切按照协议完成,马殷饶过了太和门下众人。

  可马殷之后始终没去找饶冠风,履行这项承诺。

  直至此事都已过了十年,马殷突然带个十二岁的少年上了太和后山,找着了饶冠风,将孩子交给他,要他以八年的时间让这孩子学好武艺,但前提是,这孩子不入太和门下,因为这孩子身分尊贵,不该向寻常人跪拜行礼。

  由于少年只同饶冠风生活在后山,与位于前山的太和门人素无来往,是以有关这段典故,只有太和门耆老及长一辈的人才会知道。

  他们后来才知道马殷带来的孩子是他的长子,之所以会让这孩子远离宫廷,拜师学艺,且还不能对外声张,无非是想让他能多些自保能力,以免步上他生母后尘,死于后宫诡谲多变的尔虞我诈阴谋里。

  在听完了黎群英叙述后,除了脸色更黑的倪豪侠外,太和门人个个兴高采烈起来。

  原来他也是自家人呀!还是他们太和门的传奇人物,饶师叔公的嫡传弟子喔!所以,无论是大师兄或是这位楚国大皇子赢得胜利都成,重点是盟主之位仍旧是他们太和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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