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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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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块玉……”乐无欢咬唇,神情有些不安,但碍于天生傲骨不想求人,他也只能提出一个要求,“要不,咱们再玩一局。” “你还有什么能赌的?” “我还有一条命!”如果她肯,他甚至愿意以命来换回那块玉。 少女闻言捧腹大笑,“只可惜姊姊我呢,对一条小鬼的命毫无兴趣。小鬼,现在知道不服输,知道沉溺于赌博有多可怕了吧?我还有事要赶着出城,别当个不服输的小鬼。” “那你什么时候会再回城里?会再上市集?”那个他遇上她的地方。 “不一定。” “那你记得要再来找我,乐府在开封城里不难找。” “找你干嘛?” “给我个机会赢回我的宝玉。” “嗯嗯,好吧。”少女随口敷衍,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急着想脱身罢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铃铛!” 好,铃铛,他记住了。 第一章 白日天青休说鬼,鬼仍有趣更奇哉; 要知形状难堪处,我被揶揄半世来? 肥瘦短长群眼见,与人踵接更肩摩; 请君试说阎浮界,到底人多是鬼多! ──吴照.【百鬼图题诗】 噩梦! 乐无欢赫然坐起身,一身雪白中衣因作梦沁出的冷汗而微湿了。 又是这个可怕的噩梦! 这个缠绕了他二十年的噩梦! 这个他每回都得费神在梦里到处找人,却是一无所获,只能任由那伴随着银铃笑声的女嗓,不断地向他使坏挑衅── 叮叮叮!当当当!你又输了!你又输了!你──又──输──了…… 你躲在哪里? 我──不──告──诉──你! 可恶! 乐无欢用力甩头跳下床,先套上外衫,再走到仆人为他备妥的一盆清水前,大动作地掬水泼面。 水珠四溅,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一意地想要求个清醒。 好半晌后,他才终于停下动作,拿起巾帕拭面,然后对着铜镜冷冷开骂。 骂谁?当然是骂他自己。 “乐无欢!你今年二十七而非七岁!你曾率众闯入猛虎寨,剿平贼患,也曾单剑赴会鹰山六枭、黄河双鬼,打得那些枭雄俯首认罪,甚至还曾让点苍派的掌门人当众求师,你的本领早已被世人肯定了,但为什么你就是摆脱不掉那个噩梦?” 问归问,骂归骂,但他其实心知肚明原因何在。 可明明清楚明白却就是放不开?这才是最叫人懊恼生气的地方。 之所以无法淡忘那件往事,甚至三不五时作噩梦,生平头一回尝到挫败滋味是原因之一,他甚至丢人的输光身上所有家当。 另一个让他放不下的原因,则是他输掉了爷爷的宝玉,据说那块宝玉就是“七魂之魄”的“散殃”。 原先他并不知晓那块玉有多么珍贵,只是在爷爷书房的夹层格里看到,觉得很漂亮,所以偷偷拿出来把玩欣赏,原想在隔日就会放回原处,却没料到会让他给赌输掉了。 乐无欢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全怪别人,若非他自视过高,不肯认输,又怎会失去爷爷的宝玉? 虽然事后他跪着向爷爷认错,爷爷也笑着说没关系,还说身外物没了就算了,最重要的是看见他没事就好。 至于爹娘、叔婶及堂弟们也都没人说他不是,只是用眼神表达着惋惜及惊讶,惋惜宝物不见了,惊讶他这从不曾出错的圣人竟成了个……家贼! 那样的惊讶与惋惜烫进他心底,比身体上受了责罚还要更令他受不了。 是的,没人出声责怪他,但这却更让他痛恨自己。 在向爷爷认错的同时,他还做出保证,说是定要将那块宝玉追回来还给爷爷,只是他的保证却无法再找人兑现了。 他爷爷在他十五岁时因病过世了。 而那叫铃铛的少女,他再也不曾见过,她没来找他,像是根本就忘了约定一样。 但怪的是,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这二十年里,他除了常会在寤寐间见到她外,就连在日时,也曾有过几回彷佛感觉到她在暗处偷窥,甚至是听见她的笑声。 那些想来都是他的错觉,因为他从没一回能成功地揪出偷窥者,即便他的武功随着年龄增长,而到了世人所认定的高手之位。 找不到她,追不回失物,或许就是这样,那无了失主能再归还失物的内疚,像个秤砣似地压在他心口上,害得他这二十年来重复作着那个噩梦。 爷爷是了解他的,临终前当着众人的面,说要将“散殃”传继给他。 可就算爷爷已经表明了原谅他,并将那块玉传给他,物主是他,任谁也无权再说闲话,但乐无欢还是觉得难堪。 这二十年来他经常跑到市集,也习惯捉了人就问,无非是想找出那名叫铃铛的小姑娘…… 不!事过二十年,当年的小姑娘早已是个老姑娘了,可就如同当年两人玩过的游戏一样,他找不到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门上传来轻叩声,乐无欢收起懊悔自厌的情绪,神情又恢复倨漠疏离。 “进来。”不但面冷,他向来是连话都不愿多说的。 门扉缓缓开启,走进来的是温柔对他笑着的枫月明,她是与他父亲有着结拜兄弟交情,“飒枫堡”堡主枫万里的长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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