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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奇怪,她已经很努力保持平衡,但老觉得整个人重心不稳,稍稍一动,就仿佛要在原地翻觔斗,再不然就是左浮右荡,两脚像没著地似的。

  她一向知道自己身子虚,但从来不晓得能够体力衰弱到这种地步。

  “吉梦……吉梦刚刚是怎么了?”她唯一有印象的是眼前一阵黑,随即便失去知觉。

  正兀自思索,吉梦的声音传来。“现在怎么办?为什么我跟流梦撞在一起后,记忆全恢复过来,反而流梦出问题了?”

  “事不宜迟,我们最好快马兼程回京!”

  这不是祥德的声音吗?

  快马兼程回京?怎么回事,她不是还没跟他说吉梦同意要回京吗?他怎么知道要回京了?而且还快马兼程?

  流梦狐疑地想,手指还不停的揉著太阳穴。

  不过说也奇怪,都揉了半天,为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完全失去意识,我们鲁莽的搬动她好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让她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这里,我怕她跟你一样伤到头部,而且照现下状况看来,她的伤势可能更严重。”

  “你是说她将会跟我一样脑筋不清不楚的,甚至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不会吧?那可悲惨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晓得流梦现在须要立即就医!”

  “我?!”流梦怔然,听完他们的话,不确定地看看自己的身体,什么“立即就医”,她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就医?念头才想著,流梦望著自己身体的两眼倏地睁大,脸上血色尽失。

  “哇!我怎么会浮在空中?我的脚……啊呀──救命啊!翻过去了!翻过去了!”

  登时只见她霍然失去平衡地在空中急翻一圈,好不容易稳住,却是头在下脚在上,倒挂地悬在空中,姿势之拙,自是不在话下,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此时,在她不远处下方的吉梦道:“那好吧,我们即刻?程回京!毕竟,在我们王府里,有数名医术高超的再世华佗,回去总是没错。”

  流梦立时花容失色。“你……我……我为什么在天上飞?”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整个胃都翻搅了起来,差点没吐出来,只因她眼前的床铺上有著一具拥有和自己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唇,甚至水桶腰都如出一辙的女性躯体。

  而那明明是她自己,但为什么她在这里?

  “我是一定要带流梦回京治疗,她后脑及前脑瘀肿的部位太大,加上任凭怎么叫也叫不醒,我怕她情况不妙!”

  祥德说罢,立即动手抱人。

  在他忙著抱人的同时,吉梦将一件找来的披风盖在流梦身上,担心之色溢于言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流梦与我相撞在一起,意外把我从迷糊失忆的状态撞醒,可她反而陷入昏迷中,老天保佑她没事,不然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她的话使流梦立刻定睛看清楚,果然吉梦一如出事前,完好如初的站在祥德跟前与他讲著话,她确定那自信的风采,就是正常的吉梦没错!

  “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你确定你的身体熬得住吗?”祥德问。

  吉梦勉强一笑。“我没事,我们还是快走吧!”

  流梦脑中一片空白。“吉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啊!”

  她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的角度,跪在空中对吉梦叫道,不懂情势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荒腔走板的局面。

  难道、难道──她死了吗?!

  只有死人的魂魄才会在天上飞,不是吗?

  啊,不行了,不行了,她快昏了,怎么会这样?

  流梦慌得哑口无言,企图要喊住谁来告诉她笞案,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这样才想起她即将……她低头看看自己……这应该是“魂不附体”,那自然没有人能看得见她,因为她就跟鬼魂一样,怎么可能被看见嘛!

  声音当然也听不见!

  “我们快走吧,快把我这苦命的姐姐送上马车。”吉梦说,转身就走了。

  祥德抱妥那具温暖的躯体跟著出去。

  “祥德,你们要去哪里?我在这里!你们不能就这样扔下我不管!”流梦虽然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方向,但是追人还不成问题,她手轻轻一挥,便在空中快速的飘移。

  她是快,可祥德与吉梦的动作比她更快,她才刚到达古宅的大门,他们两人已经带著她的身体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换一言之,她被撂下了!

  不要……不要……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她蓦地抬头。“你们不要走,我人还在这里!不要丢下我!”

  流梦无辜的泪水马上布满了花容,心脏就快停掉了。

  然而,任她叫得再大声,吼得再用力,她沮丧的辩驳就宛如风吹动白云──无声无息。

  对祥德及吉梦而言,他们什么也没看见或听见。

  流梦寒意四起,大势已去,流梦浑身顿时痉挛地动了一下,接著便再也克制不住痛哭的冲动,脆弱的哽咽出来。

  “等等我!”

  悲伤窜上她的心房,但她仍不愿放弃的追了上去。

  那里有她的身体、她的妹妹、还有她偷偷爱著的男人……

  第八章

  当夜,流梦追著他们的马车来到旅行客栈时,整个人……呃,不,整条魂已经灰头土脸,累得像条狗。

  而早在一个时辰前到达客栈的吉梦已然梳洗完毕,恢复了原本洁净舒爽的模样。此刻她来到祥德吩咐店小二替流梦那苏醒不过来的身体所准备的房间。

  流梦之所以能找到这间房,也完全是跟在她后头进来的。

  她当然会注意到吉梦那干净的模样,她不怪她只顾著自己,因为那向来是吉梦的作风,换句话说,只是无心之过,吉梦太爱漂亮、太爱干净了。

  相对于血浓于水的吉梦,以一个外人而言,祥德为她的事著急、劳心劳力的模样,反而教人心疼多了!

  不过才一天路程,他竟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下颚处的胡渣子密布在唇部的四周,神情更显落寞、忧惧。

  流梦站在吉梦的身后,她看见他倚坐在床沿,握著她的手不言不语,但静静地看著她。

  流梦不断试著告诉自己那样神伤的模样,不代表任何意义,但心窝的念头却早已违背她的意思,不顾一切的倒向他那边。

  她知道他真的担心她。

  这份领悟令她不敢出声,只能伫在原地情深地望著他。

  吉梦看了一眼搁在桌上的饭菜,缓缓走近一步,和他一样望了双眼紧闭的流梦好一会儿,才说:“你别看流梦这样,其实她的个性很好强,一点也不服输。此时一定正在努力求生中,努力要睁开眼来看这世界。”

  祥德静坐不动,依旧静静地将视线停驻在流梦的脸上,耐心等待她会突然奇?似的睁开眼眸。

  “嗯……”流梦点头如捣蒜,好不心疼他憔悴的模样。

  “是的……祥德,我一直很努力在做,虽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用袖子擦著眼泪。

  吉梦看他不说话,才继续道:“所以你放宽心一下,多少吃点东西,流梦会没事的。”

  “嗯……”流梦又点头如捣蒜。“你千万别在我倒下之前,自己先倒下。别忘了,人家单单一掌,就可以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可见你身子底一定不够强壮,你还是快吃东西吧!”

  她当然知道祥德听不见她的声音,但她就是忍不住叨念上几句。

  终于祥德有反应了,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才说:“我没事。你赶路赶了一天,想必一定累坏了,你不如先回房休息吧,流梦让我照顾就行了。”

  话一完,他仿佛又陷入沉思之中,目不转睛端倪著流梦的容颜。

  吉梦看了他一会儿,没办法喽,只好乖乖回自己的房间,并顺手带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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