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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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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扎兰水灵灵的眼眸柔和了下来,缓缓漾出心中最绮丽的寄托。 “有,特别是他亲眼目睹那芭乐从你身上滚下来时,腿都软了!” “没错!” “你好坏。” “好说!”看到她豁然间变得甜美的笑靥,他笑得愈是卑劣而恶质,但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却好舒服、好无邪。 阿扎兰轻笑。他真的好亮眼,强烈的光华在那一刹那间震慑住她所有的注意力,让她完全移不开视线。 玉旸注意到了。“笑得这么媚,引诱我吻你吗,嗯?”他微微收起笑,伸出指头兜卷起她耳鬓的一绺发丝,故意半邪气半调侃地问。 “虽然……虽然……不记得何时确切发生,但仿佛在你突然闯进我的生命,冷不防掀我底牌时,我就被你吸引了……你是个从不按照规矩来的男人!” 她耳根子一片热,心想这大概是她十八年来,说出口最大胆的话吧!一颗心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玉旸无声地笑弯了唇。“而你是个动不动就噤若寒蝉的小女人。” “完蛋了,两人都不正常。”这是大问题。 “那才好,正好凑一对!”他继续他的浪荡笑语。“男人对心仪的女人,都会有这念头,想正大光明地绑在一块儿。” “正大光明地绑在一块儿?” 玉旸凝视呆若木鸡的阿扎兰,良久之后,才讽刺性仰头哼笑,理出头绪陈述这一切。“很荒唐,命令我去剿绝人命就好比动筷子吃饭一样地稀松平常,但谁又料得到我会有这么一天,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穿起可笑的彩衣卖笑?”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不是一开始就平易近人的,这身魁梧壮硕的臂膀已经太习惯残酷,长久以来已看不见别人痛苦的神情,一径的唯我独尊、一径的目中无人,身上的血液老早以前就冻结冷凝。” 血液冻结?他怎么会用这样的形容词形容自己?他不是这种人。 “人们看我以为我个性冷酷,不好争夺,不喜欢受注目。其实并非如此,而是我已变得像魔。” “魔?!” “杀戮会使一个人的心扭曲、丑陋。生活重心就是反复看着活生生的人被我用这双手割断喉咙,血淋淋……” 他一双寂寥深远的眸子徐徐合起,脸上虽依旧带着笑容却丝毫感觉不出温度。三十岁不到的他,显得特别颓唐萧瑟,甚至……苍老!“很长的一段时间。然后突然有一天,当我蓦然回首时,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病入膏肓。”“玉旸……”她茫然低语。 他握住她的柔荑,悄悄牵至唇边吻烙。 “手感觉不出温度,血感觉不出温度,最后连心也感觉不出温度。最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人格几近危险的偏差。表面上,我刻意让人不注视到我,但事实上是我知道这种姿态反能令人更加无法忽视我。当他们对着我的背影窃窃私语,我暗自窃笑他们全被我耍了;赞佩我言行端正,不喜虚假不实之事,其实我阴险狡诈、心术不正,任何一个形象都是经过刻意营造的假角,剥下这层面具,我或许已是龇裂唇瓣等着啃食人肉的恶鬼。” 她噤声听着他说,怎料是愈听心愈酸。 玉旸陷入沉默,俊美的轮廓浸在悠悠忽忽的月影中,空荡垂看着前方。待他一阵回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却出人预料露出神采奕奕的光辉——“直到你出现,一切全变了!”他爽朗地笑道。 她一股燥热窜上心头。“玉旸,原来……” “什么?”他问。 “原来——我对你的重要性非比寻常,你一直偷偷爱着我。” 玉旸的心差点蹦出胸口,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哪有女孩子家会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直憨憨指出男人微微悸动的心思,还有一副小家碧玉“我好害羞”的表情!这家伙!应该忐忑不安的人是他吧?他可不干休从此让自己的尊严矮一截,怎么说也得扳回一点态势。 “呵,我看未必吧!”他冷冷地哼笑反驳,用一种看得人心惊胆战的眼光看她。“未……未必?”阿扎兰被他看得舌头打结。 “刚刚是谁说早爱我爱得不可自拔来着?”他阴险地反问。“偷偷爱着人的人、常常大眼凝神盯着我发痴的人,是你吧?” “我哪有说爱你爱得不可自拔?”她才没说得那么露骨。 “没有吗?我明明记得你说——虽然不记得何时发生,但自从你闯进我的生命的那一天起,你便不可自拔地爱上我……” 阿扎兰呆了一下。“才不是,我是说——虽然不记得何时发生的,但似乎在你闯进我的生命里,冷不防掀我底牌时,我就已经被你吸引了,你是——咦?啊!” 她居然不自觉掉入他的陷阱,巧妙地被引导复述她的感情,这么一来立场瞬间颠覆,洋洋得意的人成了他!“啊,真不好意思承蒙错爱了。”他哈哈笑,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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